“小瑜,是俺愧对公爹的嘱托,马子要三千大洋,俺东凑西凑,手头上最多只有七、八百,俺这就去卖田地,赶在午夜前把钱凑齐。”
费左氏跪在蒲团上,擦了下眼角的泪珠,握着费书瑜的手,强作镇定道。
小瑜还是个孩子,听到文典被马子抓了,肯定也很难受和担心、害怕,却还反过来安慰她。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镇定一点,不能自乱了阵脚。
田地没了,还能再重新挣回来,可文典是费家唯一的男丁,是她和小瑜的依靠,万不能出事。
“嫂子不必变卖田地,这些年俺在外边上学,边做点生意,存了点钱,正好有个三千大洋。”
费书瑜闻言,眼神微动,拦住费左氏,从自己回村带着的手提行李箱,拿出三千大洋,语气温和。
虽说以后会推行永佃和减租减息的政策,还有土地改革,但那是以后的事。
过几年,会面临大饥荒,她还得将土地利用起来,多屯点粮食。
若是卖了田地,费家每年的收成定会有所减少,而她做的生意和农作物不沾边。
虽能用钱买粮食,但后期日本侵华战争,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这次回来,她带了五千大洋备用,但可不是为了给马子。
现在当着费左氏把三千大洋拿出来,不过是想让费左氏安心,让其不必急着变卖田地。
“小瑜,你在外做什么生意,竟能赚这么多钱?”
看到费书瑜一下子就拿出三千大洋,费左氏简直又惊又喜,同时有点担心。
她收租好几年,都没法赚到三千大洋,小瑜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做什么生意能赚到这么多钱?
小瑜这几年一直在外,总是聚少离多,可她又不能阻止小瑜去上新学。
很多人总说女孩子不必读太多书,反正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她父母也是这样说。
只有小瑜告诉她,女孩更要多读书,多学习新知识,丰富精神世界,靠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依托任何人。
小瑜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意的人,除了婚事,从不让她操心。
“嫂子放心,这钱来路清白,都是俺卖雪花膏赚的,嫂子你瞧,就是这个,又香又能防止皮肤干裂。”
费书瑜眸光微闪,解释道,还从手提行李箱里那次拿出一罐雪花膏,放在费左氏手中。
“确实是好东西,小瑜可厉害,居然还会自己做生意,只是这一小罐雪什么膏,真有这么赚钱?”
费左氏打开了雪花膏,凑近鼻子,一股好闻的香味扑鼻而来,有点难以置信道。
费书瑜点了点头,“嫂子可别小看这雪花膏,这可是上海名媛的心头好,一罐能卖不少钱呢。”
“这瓶就送给嫂子了,俺这就带三千大洋把文典赎回来,嫂子就在家等俺和文典回来。”
说完她便拿上三千大洋,想离开费家大院,前往鸡公岭。
费左氏不放心道,“小瑜,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鸡公岭赎人,怕是有危险,还是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