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美好的往事如潮水般在叶长卿的脑海中翻涌,挥之不去。他仿佛又看见自己和林卓怡在那座繁花盛开的花园里,你追我赶,笑声如银铃般洒落在春风中。阳光透过叶隙斑驳地洒在她笑靥如花的脸庞上,他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吻落在她微启的唇边,温柔而炽热。那时的爱,像盛夏的繁花,浓烈而永不凋零。
可如今,这些回忆却像一把冰冷的刀,一次次刺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每一段温柔的画面,都成了剜心的利刃,让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滴血。痛,不是撕心裂肺的呐喊,而是绵延不绝的钝痛,像被时间一点一点碾碎。
他穿着黑色暗纹睡袍 他的左脸颊上竖戴半张黑色面具 叶长卿的左手上无名指戴着那枚钻石婚戒 拄着黑色手杖不知不觉走回了那间曾经属于他们的房间。门轻轻推开,仿佛时光凝固——一切依旧美丽而繁华,仿佛她从未离开。水晶吊灯折射着微弱的光,地毯上还留着她赤足走过的痕迹。那架洁白的三角钢琴静静地伫立在窗边,像一位沉默的守望者。他看见她坐在琴凳上,指尖轻盈地跳跃在黑白琴键之间,旋律温柔如诉,是他们初遇时那首《月光》。
他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她的笑声,感受到她依偎在怀中的温度。他们曾在这里无数次相拥、亲吻,誓言如星辰般璀璨,许诺着永恒。可如今,房间依旧,人已远去。空荡的寂静吞噬了所有温情,只剩下他孤独的身影,在回忆的废墟中徘徊。
他缓缓走近钢琴,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琴盖,仿佛触碰的是她早已冷却的体温。他多想再听她弹一曲,再看她回眸一笑,可一切都已成梦,梦醒之后,只剩无边的黑夜。
“卓怡……”他低声呢喃,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无人应答。
心,又开始滴血了。可他知道,这痛,是他必须背负的余生。
可是,这如诗如画的温柔旧梦,终究被林卓怡的背叛与欺骗撕得支离破碎。那些曾经的笑语、拥抱、琴声与吻痕,如今都蒙上了谎言的阴影。他无法忘记,她眼中曾有的柔情,竟也藏着对他的欺骗;她腹中怀着的孩子,竟不是他的骨血——那真相如毒针,刺穿了他所有幻想,将他捧在手心的爱碾成齑粉。
而命运的残酷,远不止于此。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像一场黑色的审判,夺走了她,也夺走了那个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她死在火光之中,死在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里。他赶到时,只看见焦黑的残骸,和自己被烈焰灼烧的倒影——左脸颊的皮肤在高温中扭曲、溃烂,最终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烙印,刻在脸上,也刻进灵魂。
从那以后,镜中的他,不再是他。那张被火吻过的脸,是命运对他最残忍的嘲弄——一半是曾经温柔深情的叶长卿,一半是如今阴郁破碎的陌生人。
而他的心,早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彻底碎裂。不是裂成两半,而是碎成了千万片,散落在那场大火的灰烬里,任他如何跪地拾捡,也无法再拼凑完整。他试着呼吸,试着走路,试着活着,可心却像一座荒废的空城,再没有光,再没有温度。
他常常在深夜回到那间房间,坐在她曾弹琴的琴凳上,轻轻按下琴键。音符在寂静中响起,却再也连不成旋律。就像他们的爱,断在了最动人的乐章里,余音未绝,人已成殇。
他终于明白,有些破碎,注定无法修复;有些人,一旦离去,便是永诀。而他,将带着这张被火灼伤的脸,和那颗永远缺了一角的心,在回忆的废墟里,走完余生。
风起时,仿佛还能听见她的琴声,轻轻飘在空中,像一声叹息,像一句道歉,又像一场,永远等不到回应的告别。
叶长卿想去墓园看着这六年来他从未去看“亡妻”林卓怡因为太恨太痛 他不想去见她也不想去看她 不去看林卓怡吧 他的心里非常想去看看林卓怡 去看她吧因为太恨也太痛他都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