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走廊的寂静。我跪在地上,抱着母亲颤抖的身体。她的手死死扣住胸口,脸色煞白,嘴唇发紫。
"妈!"我慌了神,手指在她脖颈处摸索脉搏。太微弱了。
护士们冲了出来。有人把我拉开,有人往我妈鼻子里塞氧气罩。我被沈曜拽到一旁,看着他们把她抬上担架床。
"心梗。"护士边推边说,"家属去缴费。"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带身份证。沈曜掏出手机:"用我的。"
"你......"我想说什么,声音哽在喉咙里。
他低头看我:"先救你妈。"
缴费窗口前,我盯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黑色西装,红色高跟鞋。三年前葬礼那天,我确实穿着白裙子。可那不是我选的。是顾沉舟让人给我换上的。
"林晚。"
我猛地回头。一个穿蓝条纹病号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正仰头看我。是他。
"爸?"
他枯瘦的手抓着扶手,指节泛白。三年不见,他头发全白了,整个人缩了一圈。
"真的是你。"他的声音沙哑,"我梦到过好多次。可每次醒来,你妈都说你......"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沈曜已经把缴费单递给我,转身又去问护士情况。
"妈刚才认不出我。"我说。
我爸苦笑:"她三年来天天做噩梦。梦见你浑身是血站在床边,说我们害死了你。"
我攥紧拳头:"你们没有。"
"有。"他摇头,"你出事后,我说要去查。可你妈不让。她说怕把你真名正言顺地埋了。"
我蹲下来平视他:"现在我要查。"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当年那个快递,是不是你寄的?"
我愣住。沈曜说有人寄匿名快递,只有一句话:"她不该死。"
"不是我。"我说,"但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
护士喊我妈的名字。我起身要进去,被我爸抓住手腕。
"小心点。"他说,"顾家那边......"
我扯开他的手:"不是顾家的问题。"
"苏晴明天就结婚了。"他声音更低了,"你爸我不中用,但我知道一件事——顾沉舟昨天去墓地了。"
我心头一跳:"他说什么?"
"砸了花圈。"我爸叹气,"还说了句疯话。他说'林晚,你要是活着就好了'。"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我想起今天婚礼上,顾沉舟看到我时的眼神。那不是惊讶,是恐惧。
"他知道些什么?"我问。
我爸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这三年过得也不好。公司的事都交给苏晴管了。听说......"
护士走出来打断了对话:"病人脱离危险了。"
我松了口气,腿有点软。沈曜伸手扶我,我下意识躲开。他的手掌悬在半空,最后收了回去。
"能探视吗?"我问。
"五分钟。"
我妈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冰凉的。
"妈。"我低声叫,"是我。"
她睫毛颤动:"晚晚......"
"我在。"
"你真的......"她睁开眼,泪水滑进鬓角,"你真的回来了?"
我点头,喉咙发紧。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她抽泣,"你爸说得对,你不该回来。这儿的人都想让你死。"
"谁?"我急切地问,"是谁想让我死?"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护士冲进来打针。我被推出门外,看着她们拉上帘子。
沈曜站在我身后:"你爸呢?"
我转头,轮椅空了。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这医院不对劲。"沈曜说,"你妈的病历显示她三年来定期复诊。但最近两个月的就诊记录被删了。"
我瞪着他:"什么意思?"
"有人动过手脚。"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而且,刚才电梯监控显示你爸去了地下药房。"
我跟着他跑向电梯。按下负一层按钮时,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嗓子眼。
地下药房静悄悄的。透过玻璃门,我看到我爸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说话。那人背对着我们,看不清脸。
"......按你说的办。"我听见我爸说,"只要能让她忘记林晚的事。"
我冲进去:"你们给她吃什么药?"
两人同时转身。医生我认识,是仁济医院心理科主任。他手里拿着个棕色药瓶。
"镇定剂。"他说,"令堂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些药是......"
"放屁!"我怒吼,"她只是想我!"
沈曜拦住我:"林小姐,冷静点。"
我爸叹气:"晚晚,你不知道。这三年你妈天天说你来找她。她说你半夜坐在床边,浑身是血。她......"
"所以你们就给她吃药?"我冷笑,"让她忘了我?"
医生开口:"这是治疗PTSD的常规手段。我们......"
"滚。"我盯着他,"现在就滚。"
他识趣地离开。我爸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抢过药瓶扔进垃圾桶。
"从今以后,不许给她用药。"我说,"她是我的妈。"
沈曜拍拍我肩膀:"走吧。"
回病房的路上,我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些就诊记录有问题?"
"直觉。"他停顿一下,"还有,你爸去药房之前,接了个电话。号码归属地是顾氏集团。"
我停下脚步:"顾沉舟?"
"不确定。"他说,"但有人想让你妈永远忘记你。"
回到病房,我妈已经睡了。我坐在床边看她,想起小时候发烧,她整夜守在我床边。现在轮到我了。
"你累了吧?"沈曜轻声问,"要不要去休息室坐会儿?"
我不理他,继续盯着我妈的脸。她眼角的皱纹比三年前深多了。
"我给你买杯咖啡。"他说完就出去了。
我靠在椅背上,听着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突然,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视频。画面里是个戴口罩的男人,正在撕文件。最后一页露出一角:林晚死亡证明。
我浑身发冷。这不是普通的复仇案。有人在系统性抹除我的存在痕迹。
沈曜端着咖啡进来:"怎么了?"
我把手机给他看。他看完脸色变了:"这个背景......"
"怎么?"
"是我们组织曾经的据点。"他说,"十年前关闭了。"
我盯着屏幕:"也就是说,有人知道我重生的事?"
"或者......"他放下咖啡,"他们参与了你的重生计划。"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三年前你被宣告死亡那天。"他声音低沉,"有个匿名账户往瑞士银行打了笔巨款。收款人身份保密,但备注写着'保护林晚'。"
我感觉头晕:"你是说......"
"你可能不是一个人。"他说,"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我妈剧烈抽搐起来。我扑过去大喊护士,却发现她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护士掰开她的手。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我穿着白裙子,在游乐园门口笑。那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拍的。
"妈......"我哽咽,"你一直留着它。"
她眼皮颤动,嘴角扯出一丝笑:"晚晚......回家了......"
心电图变成直线。
我尖叫着按呼叫铃,手忙脚乱地做胸外按压。沈曜把我拉开,他自己接手。
"让开!"我推开他,"这是我妈!"
他抓住我的手腕:"你冷静点。"
我挣扎着要挣脱:"她还没死!她刚刚笑了!"
"林晚!"他用力摇晃我,"你看看她的心电图!"
我瘫坐在地。那根绿线笔直地延伸着,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爸坐着轮椅冲进来,撞翻了门口的垃圾桶。
"婉清!"他扑到床边,"婉清你醒醒!"
我盯着垃圾桶里飘出的棕色药瓶碎片。这就是真相。他们不仅想让我消失,还想让我至亲的人彻底遗忘我。
"都怪你。"我咬牙切齿,"如果你们早点相信我......"
"晚晚......"我爸回头,满脸泪水,"对不起......"
我站起来,扯掉外套。红色高跟鞋踩在瓷砖地上咔咔作响。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说,"全部。"
沈曜跟出来时,我正在翻垃圾桶。药瓶标签上有个小字:定制版。
"什么意思?"他问。
"私人药厂特制的。"我说,"普通人拿不到。"
他接过标签:"我去查。"
"还有我妈刚才攥着的东西。"我指着护士站,"那张照片。"
他点头离开。我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太平间的门缓缓打开。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替我穿上不属于我的白裙子。
手机又震动。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发来段录音。
"林小姐,您父亲在仁济医院,情况危急。"
是婚礼那天的信息。但发送时间显示——五分钟前。
我浑身发冷。沈曜说得对,我不是一个人。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也在暗中引导我。
"查到了。"沈曜回来,"药厂老板是你二叔。"
我冷笑:"我就知道。当年他总说我不配当林家大小姐。"
"还有。"他犹豫了一下,"那个寄快递的人,住址在你老宅。"
我心头一震。老宅在城西,三年来一直空着。除非......
"走。"我说,"去老宅。"
"现在?"
"现在。"我盯着太平间的门,"我受够了被动挨打。"
他点头:"上车吧。"
走出医院时,天刚蒙蒙亮。我回头看最后一眼。这次,我是真的要重新开始了。
沈曜发动车子:"你爸刚才说,顾沉舟去墓地砸了花圈。"
"然后呢?"
"他在花圈上写了句话。"他顿了顿,"他说'林晚,对不起'。"
我握紧拳头:"太晚了。"
车子驶上高速时,我收到新信息。还是那个匿名号码,这次发来个坐标。
"去哪?"沈曜问。
我看着地图定位:"城郊仓库区。"
"你猜得到是谁?"
我摇头:"但我知道,答案就在那里。"
晨光穿透云层,照亮前方的路。这一次,我要亲手揭开所有的真相。
\[未完待续\]我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晨光一点点爬上地砖。沈曜说得对,我不是一个人。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也在暗中引导我。
"药厂老板是你二叔。"他刚才说。
我冷笑。当年他总说我不配当林家大小姐。现在看来,他参与的远不止是家族内部的偏见。
"还有,寄快递的人,住址在你老宅。"
我心头一震。老宅在城西,三年来一直空着。除非......
"走。"我说,"去老宅。"
"现在?"
"现在。"我盯着太平间的门,"我受够了被动挨打。"
他点头:"上车吧。"
走出医院时,天刚蒙蒙亮。我回头看最后一眼。这次,我是真的要重新开始了。
沈曜发动车子:"你爸刚才说,顾沉舟去墓地砸了花圈。"
"然后呢?"
"他在花圈上写了句话。"他顿了顿,"他说'林晚,对不起'。"
我握紧拳头:"太晚了。"
车子驶上高速时,我收到新信息。还是那个匿名号码,这次发来个坐标。
"去哪?"沈曜问。
我看着地图定位:"城郊仓库区。"
"你猜得到是谁?"
我摇头:"但我知道,答案就在那里。"
晨光穿透云层,照亮前方的路。这一次,我要亲手揭开所有的真相。
车子在城郊仓库区停下。这里荒废已久,铁皮屋顶在风中发出吱呀声。
"小心点。"沈曜走在前面,手按在腰间。
我跟着他穿过生锈的铁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别动。"一个声音响起,"把手机交出来。"
我慢慢转身。三个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为首的那个戴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
"你们是谁的人?"我问。
"少废话。"他伸手,"手机。"
沈曜突然出手。动作快得像闪电。眨眼间,三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继续走。"他说。
我们穿过堆满纸箱的通道。尽头有扇铁门。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满墙的照片,全是我的。从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一直到婚礼当天。每张照片下面都有时间标注。
"这是......"
沈曜走近看:"专业监控设备拍的。"
角落里有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画面——仁济医院ICU病房外的走廊。
"有人一直在跟踪你。"他说,"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我盯着屏幕。那是我第一次"死"的地方。
突然,电脑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对方ID是:守护者。
"接。"沈曜说。
我按下接听键。画面里是个戴面具的男人。
"林小姐,欢迎来到真相之地。"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三年前,你确实死了。"
我屏住呼吸。
"但有人把你救了回来。"他说,"包括你现在用的身体,都不是原来的。"
我后退一步。沈曜抓住我的手臂。
"别紧张。"面具男继续说,"你是实验品,也是幸存者。整个计划只有三个人知道:我、沈曜,还有......"
沈曜突然拔枪对着屏幕:"闭嘴。"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他声音低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
警报声突然响起。红灯闪烁。
"他们来了。"面具男切断通讯。
沈曜拉起我的手:"跑!"
我们冲出门,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子弹擦过我耳边,在墙上留下焦痕。
"上车!"他喊。
车子疾驰而出。我回头看见仓库陷入火海。那些照片、那些记录,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现在告诉我。"我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沉默片刻:"我是你的监护人。也是当年把你救回来的人之一。"
"什么意思?"
"三年前,你遭遇的不是普通车祸。"他说,"是谋杀。而凶手,就在你身边。"
我攥紧拳头:"谁?"
"你二叔。"他踩下油门,"但现在,我们要去见另一个人。"
"谁?"
"真正的幕后黑手。"他看我一眼,"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