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阴间公务员后,死对头上司是我前男友
>我是一名入职阴间的公务员。
>上司是生前给我戴绿帽的渣男前任。
>他冷着脸递给我一本《地府公务员守则》:
>「第一条,禁止对上司动私情。」
>我微笑接过,反手把忘川水泼他脸上:
>「巧了,我现在只想让你魂飞魄散。」
>直到某天,生死簿上浮现我们的前世——
>千年前,他替我挡下天劫,散魂前笑着说:
>「下一世,换你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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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入职阴间的公务员。
字面意思。经过一系列堪比阳间考公的激烈竞争,外加一点点“寿数已尽”的天然优势,我成功拿到了地府的offer,岗位是忘川河畔引渡司的一名基层引渡员。
黑漆漆的办公大殿,飘着若有似无的哭丧棒味儿,混合着彼岸花的腥香。我穿着崭新却透着一股子阴凉气的制式黑袍,站在工位前,听着顶头上司训话。
然后,我就对上了一张我以为永生永世、哪怕做了鬼都不想再看见的脸。
墨迟。
我生前那位,尸骨未寒就搂着我同课题组小师妹在灵堂角落互啃,给我实锤了一顶翠绿翠绿帽子的人渣前男友。
他站在我面前,一身剪裁合体的玄色官袍,衬得脸色愈发冷白,眉目深邃,薄唇紧抿,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块忘川河底糊了八百年的淤泥。周围是影影绰绰忙碌穿梭的鬼影同事,以及新鬼们呜呜咽咽的背景音。
很好,阴间不止路黑,心眼子更黑。把这玩意儿分配给我当直属上司,阎王爷是懂怎么让鬼永世不得超生的。
“引渡司第七科,新任引渡员,林溪。”他开口,声线比记忆里更冷,像是淬了九幽之下的寒冰,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这是《地府公务员守则》。”
一本黑底银字、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册子被递到我面前。封面上那几个字,比我当年高考复习资料还让人头皮发麻。
他的指尖苍白,没有半分活气,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拒鬼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尤其,熟读第一条。”他加重了语气,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警示。
我垂眼,看向他翻开的扉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刺目的字迹:第一条,禁止对上司动任何私情。
一股混杂着旧日怨愤与当下荒谬的邪火,“噌”地一下从我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我这新死的魂儿给冲散了。
我抬起脸,嘴角扯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堪称职业假笑范本的弧度,伸手接过那本守则。指尖相触的瞬间,他似乎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迅速收回。
“墨司长放心。”我声音温和,甚至带着点新鬼的怯懦,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旁边办公桌上不知哪位同僚用来压制怨灵、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忘川水——那玩意儿对魂体有极强的腐蚀性——猛地泼在了他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上!
“哗啦——”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冒起丝丝缕缕的黑气,带着一股魂魄被灼烧的焦糊味。周围瞬间死寂,连新鬼的哭声都戛然而止。所有鬼差、游魂的目光齐刷刷射来,惊恐万分。
我依旧微笑着,看着他一瞬间阴沉暴戾、几乎要当场将我撕碎的眼神,慢条斯理地补充完后半句:“巧了,我现在只想让你魂飞魄散。”
空气凝固了。
忘川水顺着他漆黑的发梢、高挺的鼻梁往下滴落,在他玄色的官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脸上被水溅到的地方,皮肤像是被强酸腐蚀,泛起不正常的红肿与细微的破损,露出底下更苍白的底色,看着颇为骇人。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能让周遭的空气结冰,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锁住我,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种……更复杂的,我看不懂的东西。
几名鬼差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想上前。
墨迟抬手,制止了他们。他死死盯着我,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到极致的话:“引渡员林溪,毁伤上官,触犯阴律,扣除本月绩效,禁闭三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狠厉:“现在,立刻,带去刑狱司!”
我被两个牛高马大的鬼差一左一右“请”走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目光像两把冰锥,一直钉在我背上,直到拐过殿角。
禁闭三日,不过是小黑屋,对于刚死过一次的我来说,不痛不痒。能用一杯忘川水换他当众没脸,值。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墨迟开启了一种诡异的上下级模式。
他利用职权,把最棘手、最怨气冲天的厉鬼分配给我引渡;在我提交的文书上吹毛求疵,打回重写十八遍;在我加班处理滞留亡魂时,故意拉掉整个引渡司的电闸,美其名曰“节能减耗”。
我则在他巡视忘川时,“不小心”用引魂幡搅动河水,溅他一身哭嚎的怨灵;在他重要的述职报告上,用只有地府高层才看得懂的上古鬼文,在他卷宗末尾“批注”了一句“狗屁不通”;甚至在一次联合执法抓捕恶灵时, “失误”把他和我一起锁进了一间贴满镇魂符的仓库,那符咒对鬼差同样有压制效果,我们在里面大眼瞪小眼,魂体被灼得滋滋作响,硬是扛了半个时辰才被放出来。
互相折磨,往死里整对方,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整个引渡司第七科,乃至其他部门的同僚,都对我们这对“生死冤家”敬而远之。私下里流传着各种版本的爱恨情仇,当然,主流版本是我因爱生恨,纠缠不休。
我嗤之以鼻。
爱?那玩意儿早在他和小师妹啃在一起的时候,就跟着我的肉身一起烧成灰了。
直到那天。
地府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动荡。似乎是从十八层地狱底层传来的异动,整个幽冥剧烈震颤,忘川倒灌,孽镜台蒙尘。无数镇压的恶鬼企图趁乱出逃,地府所有公务员都被紧急动员,投入维稳。
混乱中,我和墨迟被分配到一起,负责加固一处靠近地狱出口的古老结界。
场面极度混乱。鬼哭神嚎,阴风怒号,狂暴的鬼气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结界光罩。我们背对背站着,将汹涌而来的恶灵一次次打退。他手持勾魂索,舞得密不透风;我挥动引魂幡,荡清靠近的邪祟。
配合居然该死的默契。
就在结界即将稳固的瞬间,一道极其强悍、明显不同于寻常恶灵的漆黑影子,如同鬼魅般从裂缝中钻出,直扑我的后心!那速度快得超出了我的反应极限,带着毁灭性的气息。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黑影利爪上冰冷的死亡触感。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墨迟猛地将我狠狠撞开!
“噗——”
是利刃穿透魂体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踉跄回头,看见墨迟挡在我刚才的位置,一只漆黑的、完全由怨气凝聚的利爪,从他胸前透体而出。他手中的勾魂索缠住了那黑影,正剧烈燃烧着对方的魂魄,发出刺耳的尖啸。
黑影消散。
墨迟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透明,大量的本源魂力从他胸口的破洞处逸散出来。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无力地向前倒去。
我下意识接住他。
他的魂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冰冷得让我心头发颤。那不断逸散的魂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周围依旧混乱,但我们的角落却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我抱着他,脑子一片空白。那些恨意,那些愤怒,在此刻被他胸前那个狰狞的窟窿冲击得七零八落。
为什么?
混乱持续了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当援兵终于控制住局势时,我依旧保持着抱住他的姿势,手臂僵硬。
判官亲自前来处理后续,面色凝重。他查看了墨迟的伤势,又看了看现场残留的痕迹,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本因混乱而跌落在地、自动摊开的生死簿副册上。
平时空无一物的纸页上,此刻正有金色的字迹和画面,如同水纹般缓缓浮现、流动。
判官俯身看去,脸色骤变。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然后,我的魂魄像是被重锤击中,剧烈地震荡起来。
金色的画面里,是云雾缭绕的仙家景象。一位衣袂飘飘、眉目与我一般无二的仙人,正面临漫天翻滚的紫色劫云。劫雷即将落下,另一道身影,有着与墨迟别无二致的容颜,猛地将他推开,迎向了那道足以毁天灭地的雷霆。
金光爆散,那身影在雷光中寸寸碎裂,脸上却带着一抹释然温柔的浅笑,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生死簿上,清晰地浮现出他消散前最后的话语:
「下一世,换你来找我。」
……
画面流转,一页页,一世世。每一次,都是他先找到我,以各种身份靠近,然后……以各种方式,为我挡灾,替我赴死。死别,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重复上演的宿命。
直到……上一世。那场灵堂上的背叛,那小师妹得意的笑脸,他那看似冷酷绝情的背影……
所有的画面,最终凝聚成生死簿底部一行缓缓浮现的、血红色的小字:
**第九世,死劫。以‘情孽’为刃,断汝执念,方可偷生。若念不熄,劫至,魂飞魄散。**
我抱着怀里气息奄奄、魂体几乎要彻底散开的墨迟,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原来,那场让我恨入骨髓、死后都不得安宁的背叛,是他亲手策划,斩向我的一把刀。
只为……断我执念,替我……挡劫。
冰冷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滴落在他苍白透明的脸颊上,烫得我自己都一哆嗦。
原来,不是不爱。
是爱到了极致,只能用最残忍的方式,赌一个渺茫的……我能活下去的机会。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幽冥最冷的冰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抱住他的手臂。
怀里那轻飘飘的、即将散去的魂体,此刻重逾千斤,压得我几乎也要跟着魂飞魄散。
“……为…什么……” 我终于从齿缝里,挤出了破碎嘶哑的三个字。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一个人扛?
墨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那双曾经冰冷淡漠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涣散的、微弱的光。他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却只是让嘴角无力地牵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生死簿,而是直直地、用尽最后力气地,落在我的脸上。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几乎被周围的嘈杂彻底淹没。
“……因为……赌不起……万一……你真的……不肯……再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