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指尖仙力流转,伏羲琴音微荡,幻境中的时光悄然加速,来到了她入住王府的第二天。
晨曦微露,果然如福伯安排的那般,弱柳扶风的黛玉姑娘,已婷婷袅袅地立于王爷下朝回府的必经之路旁,对着初开的芙蓉,轻蹙眉头吟哦:“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隐身的青儿与赵渊,跟着幻境中那位身着朝服、面容冷峻的王爷。只见他行至此处,脚步竟真的顿住了。
青儿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哼,还是停下看了,动心了吧?”
赵渊闻言低笑,揽住她的肩头,语气笃定:“夫人且看下去,为夫当真没有。”
果然,幻境中的赵渊并未看那黛玉,反而转向她身旁的丫鬟,开口问道:“你们姑娘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丫鬟忙恭敬回答:“回王爷,姑娘平日读《诗经》、《礼记》,也……也看些话本子。”
赵渊听了,眉头微蹙,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赞同:“《礼记》尚可。至于那些……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东西,日后还是少看些吧。”说罢,径直离去,留下黛玉姑娘一脸错愕与羞窘。
青儿见状,先是噗嗤一笑,随即想了想,点头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那些过于矫揉造作的诗句,还是实干些好。”她抬眼望他,眼中带着狡黠的光,“看来,我与夫君的品味,从一开始就很般配呢。”
两人又跟着王爷走向书房。远远便见西施姑娘已在一片空地上翩然起舞,水袖翻飞,时而蘸墨,在铺开的画布上挥洒,舞姿与画技皆属上乘。
青儿心中暗赞:“才华倒真是不错。”
然而,那水袖甩动与画布摩擦发出的“哐哐”声响,显然扰了此处的清静。幻境中的赵渊目不斜视,仿佛那曼妙舞姿与雅致画作皆是空气,径直走到书房门前,推门而入,开始专注地处理起政务,再无半点关注。
青儿笑着揶揄身边的赵渊:“哼,不错嘛,赵大王爷,还真是道心坚定,美色当前,岿然不动啊。”
赵渊低头看她,眼中满是宠溺,意有所指地轻笑:“夫人莫急,马上就……心志不坚了。”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是赵渊清冷的声音。
门被推开,只见幻境中的青儿端着一盅参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副平淡模样,青儿放下汤盅,低声道:“王爷,参汤。”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然而,就在她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那一刻,幻境中的赵渊,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他没有立刻继续批阅公文,也没有抬头,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片刻后,才仿佛敛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柔和,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他伸手端过那盅已然微温的参汤,仰头一饮而尽。
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全然明晰,那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已因这一盅汤、一个人,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了微澜。
隐身的青儿看到这里,得意地打趣道:“哼,小样儿,还跟本王……哦不,还跟为妻装模作样呢!”
赵渊看她那副可爱又狡黠的模样,心头爱极,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滑腻的脸颊。
青儿继续催动法力,幻境流转。
王爷处理完公务,信步至花园散心。早已等候多时的貂蝉瞧准时机,袅袅娜娜地迎面走来。赵渊依旧视若无睹。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貂蝉“哎呀”一声娇呼,脚下“不慎”一崴,整个人便软绵绵地朝赵渊怀中倒去!
电光火石间,赵渊身形极其灵敏地向侧面一闪——
“扑通!”
貂蝉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疼得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赵渊面色冷漠,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只对一旁吓呆的丫鬟淡淡道:“把你家小姐扶起来。”说罢,自顾自继续散步,仿佛刚才只是一片落叶飘落。
当他走过蜿蜒长廊,正欣赏着廊外景致时,远远便看见青儿正低着头,似乎满腹心事地迎面走来。幻境中的赵渊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冷漠,然而,他负在背后的手,手指却开始无意识地微微蜷缩、颤抖,泄露了主人内心的紧张。
青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抬头。赵渊看着她走近,脚步未停,依旧保持着赏景的姿态。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青儿却浑然不觉,直到差点一头撞进赵渊怀里,她才猛地惊醒,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看着那双清澈如山泉、此刻带着些许慌乱的眼眸,赵渊感觉自己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秒,心跳如擂鼓。
青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差点向后仰去。
赵渊几乎是本能地迅速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的手臂。
被他温热的手掌触碰,青儿只觉得一股电流窜过,头皮发麻,更是紧张得结结巴巴:“嗯……王、王爷……嗯……”
赵渊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松开了手,然后,做了一件连他自己事后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竟侧身向旁边让了一步,给青儿让出了道路!
这于礼法而言,本是绝无可能之事,向来只有旁人给他让路。
可就在这一刻,某种无意识的纵容,已然悄然开始。
隐身的青儿和赵渊,看着幻境中那两个情窦初开、紧张笨拙、却又忍不住相互吸引的年轻人,都不由得露出了幸福而怀念的笑容。
赵渊释然又带着几分自嘲地笑道:“这时候,本王还在‘道心’与对夫人的情不自禁之间,垂死挣扎呢。”
青儿靠在他怀里,软软地应和:“我也是呢,懵懵懂懂,又慌又乱。”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历经风雨后终见彩虹的甜蜜与笃定。赵渊心中柔情满溢,忍不住低头,深深地吻住了怀中的人儿。
长长的、缠绵的一吻过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乱,周遭的幻境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画面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