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惊,急忙转过身去。一个披着长纱、穿着白袍的女子正盯着他们——似乎这样能寻觅到她所要的答案。
鸣角打量着她,眼中满是警觉与惊异。"你,又是何人?我们刚刚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你是何时来到我们身后的？”
"作为来访者,你理应先回答我的问题,"那女子毫不退缩地抛回锐利的眼神,"不过.表明身份总是更令人信任的。我是烛祀，「捷足」的祭司。"
"感谢您的诚恳。作为回报,我们该向您表露身份。"乌寻说着,与鸣角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是来自外邦的乐队,想来神庙..向神明祈求庇佑。请问,「捷足」近期的行踪与举止您可知晓?"
烛视疑惑地回味着他的问题:"既是寻求庇佑,为何要提出这种问题?"
"呃...我们想尽力按照神明的举止行踪来四处寻索…"鸣角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临时组织着语言,"这样…更为虔诚,与神明做出相同的行为,想必…能得到神明更有力的庇护吧。"
说出这种"信奉神明"的话,也是难为他了。
烛祀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
“是吗…很特别的想法,但也不无道理,既然是外邦的乐队,可否为我演奏一曲?"
"我...我们倒有这种想法,但…”面对突如其来的要求,乌寻好不容易才稳住语气,"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遭遇了一场风暴,乐器都损毁了...等我们去城内购置了乐器再为您演奏可好?”
"倒是不必那么麻烦,"烛祀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神庙里便有乐器..各式各样,都有。两位便在这演奏吧。”
她说着,便向神庙右侧的一扇门走去。两人无奈地交换了一个"这下完了"的眼色,跟上烛祀,向地下室走去。
兴许是许久没有人到来,走廊中依稀可见连绵的蛛网和飘飞的灰尘。灯光有些昏暗——大概被杂物遮蔽了。
到了末尾,烛祀推开一扇有些破朽的木门。"吱呀"一声，几人都走进了偌大的地下室。
各色各样的乐器悬挂在有些褪色的板壁上:古色古香,却毫无破旧之感,仿佛时常有人维护。
"两位,会什么乐器?"烛祀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自己取用便好,不必缩手缩脚。”
"为何在神庙中,会陈设如此多的乐器?"鸣角打量着四周,问"神庙不该是个供奉神明的神圣场所吗…"
烛祀又背过身,抚摸着一把里拉琴的琴弦:"「捷足」也是音乐之神。祂曾发明了这种乐器，里拉琴。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两年前的捷足祭典，曾有一支乐队演奏地如此出色...以致于将他吸引到了这里。「捷足」是如此喜好音乐，他能因音乐在我等面前现身…"
“此话当真?"乌寻向前一步,盯着摆弄乐器的祭司.这个信息,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或许是这场狩猎的关键。
仍然没有转身,烛祀边抚摸琴身,边回答:"我亲眼目睹,不会有假,祂将手肘搁在山峦,脑侧贴在手上,扫视着惊慌并连忙膜拜的人们,细细聆听着。结束之后,祂微微点头,便隐入云雾之中。所以二位,何时为我奏?”
鸣角刚要开口,便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掠过,使他住了口。只来得及向对方抛去惊疑的眼神,两人便被牵引着,步伐一致地走向悬挂乐器的墙壁,取下一把竖琴与一把马头琴。
"看来做出选择了呢,"烛祀终于转过身，注视着坐下的两人,眼中是好奇与些许怀疑,"让我听听外邦的乐音吧。"
又是那种熟悉的牵引，两人的手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以近乎完美的方式让乐音从琴弦中迸发而出。在流淌的音符中,乌寻努力观察着,在灯光中看到了细如丝线的银光。
"就是这样啊,就是很奇怪.."鸣角将自己的手翻来又覆去,试图找出一点头绪,"就像有人牵着你的手一样…"
素商若有所思地说:"也许确实是有人...在暗地里帮助我们。起码我们成功得到了一个宝贵的信息。”
"说实话,如果我们要用"乐队"的身份伪装，且用"音乐"的方式吸引「捷足」…"随sir撑着下巴思考着。“还是略做准备吧，比如说买乐器和练习什么的.."
吱枍同意地点了点头:“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是好的,毕竟,也不能指望次次都得到帮助。不如先决定下乐器。
"就马头琴吧。”医者说。
"竖琴..挺好的。"学者说。
"里拉琴?"祭司说。
"我的话.贝斯?"工匠说。
"电吉他我会,刚好,"新旅客说。
由于五句话几乎被同时说出,所以在此之后,几人中一片寂静。还是吱枍打破了沉默。
"这个搭配..."
"未免也太独特了。"鸣角接话。
乌寻回味着众人的选择,笑了笑:"竖琴和马头琴都能合奏得那么好,再加三种也未为不可啊。"
"..你确定吗。"
远处的街角,一只暹罗猫在一阵探头探脑后跑开了。
高处的屋檐，一位女子俯瞰着五人。
"要不是帮了你们…现在,五个人都该在青林的大牢里了。"
她放下了抱着的手臂,眼色一沉,盯着那猫尾消失的地方。
"…该死,青林的眼线。"
"是吗...他们还说了什么?”
黑暗的房间内,一个青年轻轻抚着一只暹罗猫的头顶。
似乎是从低低的叫声里读懂了什么,他笑了笑。
"外邦人?狩猎「捷足」?而今…伪装成乐队?真有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书柜前,看似随意地将一处突出的书脊按回原位.书柜立马向右滑到一边,露出一条黑暗的小道。领主兀自走了进去,留下遮掩物滑回原位。
「神像」在听到脚步时,眼睛的部位散发出光芒。
"青林..汝来了。"
他走到神像前,恭敬地俯下身子,聆听着庄严的声音。
“我来了,「捷足」大人。之前向您说过的那几个异邦人...我几乎能确定,就是来狩猎您的「撷冕人」。"
"是吗.."「神像」眼中的光忽明忽暗,"那汝有何对策?”
青林抬起头,眼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分「捷足」的狡诈——但也少了一分属于他自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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