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太阳也太毒了吧，我攥着那瓶橘子味的冰汽水，瓶身全是水珠，手心里黏糊糊的，蹲在操场边的台阶上，腿都快麻了。
“不是我说你，苏晓！” 林晓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直接把我手里的汽水抢过去，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咱两点就来了，江屿他们队三点才开始打，你至于这么急吗？”
我没理她，眼睛早就飘到篮球场入口了 —— 其实也不是急，就是想多看会儿江屿。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这话不是我吹，是每次他走过走廊，女生们都会偷偷摸手机拍照的那种。我看他快半年了，从去年运动会他跑 1500 米拿第一，冲过终点线时笑着擦汗开始，就没挪开眼过。
“又看傻了？” 林晓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才回神，发现她正翻我手机相册，“不是吧苏晓，你这拍的啥啊？模糊得跟打了马赛克似的，江屿的脸都看不清！”
我赶紧把手机抢回来，锁屏按得飞快：“要你管！我乐意拍！” 其实是上次在食堂，他坐在我斜前方打饭，我不敢离太近，只能偷偷举着手机拍，手还抖，结果就拍成那样了。
林晓嗤笑一声，又喝了口汽水：“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上次隔壁班女生给他送冰镇矿泉水，他都没要，直接说‘谢谢，不用’，你还指望递纸巾能跟他说上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我也没指望啥，就想多看两眼。正说着，有人喊了声 “江屿来了！”，我立马坐直了，眼睛瞪得溜圆。
他穿的还是那件白色球衣，背后印着 “7” 号，牛仔裤卷到脚踝，露出一点脚踝骨。走路的时候背挺得很直，头发是刚剪的，比之前短了点，阳光照在他头发上，有点晃眼。
“卧槽，他今天是不是又帅了？” 林晓戳我胳膊，“你看那边，三班那几个女生都举着手机拍呢。”
我没说话，视线跟着江屿走。他走到场地中间，跟队友击了个掌，然后弯腰系鞋带。就在这时，我好像看见他头顶飘了个东西 —— 不是苍蝇，也不是阳光反射的光斑，是个半透明的白色方框，里面写着 “3%”。
我眨了眨眼，以为是太阳太晃眼，看错了。再定睛一看，那方框还在，就悬在他头顶，不高不低，刚好两厘米的样子，跟游戏里角色的血条似的，就是这数字也太低了吧。
“你咋了？” 林晓看我盯着江屿不动，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脸怎么这么白？中暑了？”
“没、没有。” 我拉着她的手，声音有点发颤，“林晓，你看江屿头顶…… 有没有啥东西？”
林晓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皱着眉：“啥东西啊？就头发啊，还能有啥？苏晓你是不是真中暑了？早跟你说别蹲这儿晒太阳，咱去树荫底下等多好。”
我又揉了揉眼睛，再看江屿 —— 他已经站起来了，正在拍篮球，那 “3%” 还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不是眼花，也不是中暑，那玩意儿真的存在。
“到底是啥啊……” 我小声嘀咕，心里乱糟糟的。好感度？不能吧，我跟江屿连话都没说过，他对我能有啥好感度？而且这 3% 也太惨了点，跟没好感似的。
正想着，场上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我抬头一看，江屿刚投进一个三分球，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咳嗽了两声，手里的矿泉水瓶也晃了，洒了不少水在球衣上，胸口那块都湿了，贴在身上，能看见一点轮廓。
周围的女生都在小声尖叫，但是没人敢上前。我看着他拿袖子擦汗，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 我包里有纸巾。
“我、我去给他递纸巾。” 我站起来，腿有点软。
林晓一把拉住我：“你疯了？刚才那女生送水都被拒了，你递纸巾人能要吗？别去丢人现眼了！”
“可是他衣服湿了……” 我看着江屿，他又咳嗽了两声，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就递个纸巾而已，没事的。”
我挣开林晓的手，从包里翻出纸巾 —— 还是我早上特意装的，草莓味的，包装挺可爱的。攥着纸巾跑过去的时候，我听见林晓在后面喊 “苏晓你别后悔！”，但我没回头，眼睛里就剩江屿了。
“那个…… 江屿同学。” 我跑到他面前，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手都在抖，纸巾都快被我攥皱了，“你衣服湿了，用这个擦一下吧。”
江屿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我递过去的纸巾，又抬眼看我。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阳光照进去，好像有光。我紧张得不敢呼吸，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就在他伸手接过纸巾的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头顶的那个数字 “噌” 地一下变了 ——“3%” 直接跳到了 “8%”！
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摔在地上。江屿大概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拿着纸巾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声音淡淡的，跟我想象中一样：“谢谢。”
“不、不客气！” 我说完，转身就跑，跑得飞快，耳朵都在发烫。跑到台阶边，林晓赶紧拉着我，一脸紧张：“怎么样怎么样？他没说你吧？”
我没回答她，脑子里全是那个从 3% 变成 8% 的数字。我攥着自己的衣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 —— 啥也没有啊。再抬头看向江屿，他已经跟队友说话了，头顶的 “8%” 还在，安安稳稳的，没再变。
“苏晓？你说话啊！” 林晓晃了晃我，“是不是他没要你的纸巾？没事，咱不跟他计较，他就是那样的人……”
“不是，他要了。” 我打断她，声音还有点发颤，“林晓，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笑我。”
“你说呗，我啥时候笑过你？” 林晓坐下来，还把剩下的汽水递给我。
我喝了口汽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稍微冷静了点：“我刚才看见江屿头顶有个数字，一开始是 3%，我递完纸巾，就变成 8% 了。”
林晓愣住了，然后 “噗” 地笑出声：“苏晓，你是不是中暑傻了？还数字？你咋不说你看见他头顶有血条呢？”
“是真的！” 我急了，拉着她的手，“我揉了好几次眼睛，那数字还在，就跟游戏里的好感度条似的！”
“行行行，是真的。” 林晓敷衍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走了走了，别在这儿晒了，再晒下去你该看见江屿头顶有经验条了。”
她拉着我往操场外走，我还回头看了一眼江屿 —— 他刚好抬头，好像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赶紧把头转回来，心跳又开始加速。
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还在想那个数字。3% 到 8%，就因为一张纸巾？那要是我再跟他说句话，会不会涨到 10%？或者 20%？
我掏出手机，打开那个模糊的照片，盯着江屿的脸看。以前总觉得他离我很远，像天上的星星，只能看着，碰不到。但现在，那个 8% 好像给了我一点勇气 —— maybe，我能跟他多说几句话？
回到家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头顶，看了半天，啥也没有。又拿我妈做实验，盯着我妈看了好久，也没看见数字。
“晓晓你干嘛呢？盯着我看半天了。” 我妈正在择菜，疑惑地看着我。
“妈，你头顶有东西吗？” 我问。
我妈伸手摸了摸头顶：“啥东西？没有啊，你这孩子今天咋怪怪的？”
看来只有江屿头顶有那个数字。我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下次见到他，我该怎么办？假装忘带笔问他借？还是跟他说 “上次的纸巾不用谢”？
不管了，反正那数字从 3% 涨到 8% 了，总不是坏事。我掏出小本本，在第一页写上：“周六，给江屿递纸巾，好感度 3%→8%。” 写完之后，我忍不住笑了，感觉心里甜甜的，跟吃了糖似的。
说不定，下次能涨到 10% 呢？我抱着小本本，开始期待下一次见到江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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