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江屿轻轻晃醒的,窗外天刚蒙蒙亮,他手里拿着件薄外套,声音压得低:“快点起,去拍日出,我查了时间,再过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他已经把我的鞋子摆好在床边,还递来杯温牛奶:“先喝点垫垫,海边早上风凉。” 我接过牛奶,看他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又拎起装小网兜的袋子 —— 昨晚说好了,看完日出再去捡些带花纹的贝壳。
走到沙滩时,天边刚染开层浅粉。江屿拉着我找了块高些的礁石,帮我把外套裹紧:“站在这里拍视野好,等会儿太阳出来,光会落在你头发上,特别好看。” 他蹲下来调相机参数,指尖在按键上飞快滑动,我盯着他发梢沾的细沙,想起寒假在天台他帮我拍星星的样子。
没过多久,太阳从海平线冒出来,金红的光一下子漫开,把海面染成熔金。江屿赶紧举起相机,又拉过我的手,让我举着小网兜对着太阳:“就这样,别动。” 他从背后贴着我,手搭在我握着网兜的手上,帮我调整角度,温热的呼吸落在我耳边:“笑一点,对,这样就好。”
快门声 “咔” 地响,他松开手退开半步,把相机凑到我眼前:“你看,光刚好绕在你头发上,像撒了层碎钻。” 照片里,我举着粉白网兜,背后是漫开的日出,海面上的光映在我脸上,江屿的手还隐约搭在我手腕边,带着星海坠的浅紫绳结。
看完日出,我们沿着沙滩捡贝壳。江屿眼尖,在礁石缝里发现个带螺旋花纹的贝壳,白底缀着浅棕纹,他小心地抠出来递给我:“这个能贴在纪念册的日出照片旁边,花纹跟太阳的光纹有点像。” 我接过来摸了摸,壳面光滑,还带着点海水的凉。
回到民宿时,老板娘已经把早餐摆好在院子里,是白粥配酱菜,还有刚蒸好的红糖馒头。江屿拿起个馒头,掰了一半递我:“昨天跟老板娘说你爱吃甜的,她特意多放了红糖。” 我咬着馒头,甜香混着粥的暖,看他把自己碗里的酱菜挑出辣的,只留脆黄瓜给我 —— 他总记着我吃不了辣。
中午江屿说要自己做饭,拉着我去民宿的小厨房。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带的虾仁和青菜,系上围裙时动作有点生涩,却还是熟练地把虾仁挑去虾线:“上次看我妈做过虾仁滑蛋,今天试试,你肯定爱吃。” 我帮他剥蒜,不小心切到指尖,他立马扔下刀抓过我的手,眉头皱得紧:“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翻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裹在我指尖,还吹了吹:“别剥了,去旁边坐着等,我自己来就行。”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他笨拙地打鸡蛋,却记得把蛋黄搅散些 —— 知道我不爱吃结块的蛋,心里软得发慌。
下午天阴了些,我们留在房间里选参展的照片。江屿把相机连在民宿的小电视上,一张张翻过去:“这张你踩水的,海浪溅到裤脚,特别生动;还有这张挂灯笼的,暖光映在海面上,氛围好。” 我指着日出时的合影:“选这张行不行?你说光落在我头发上好看,而且…… 有你搭着我手的样子。”
江屿愣了下,随即笑起来,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合影:“听你的,就选这张。再选张你举灯笼的单人照,两张放一起,刚好是‘日出’和‘夜海’。” 他掏出个小本子,把选好的照片编号记下来:“回家就去打印,还能贴在纪念册里,旁边写‘第一次一起选参展照’。”
傍晚又去沙滩散步时,风里带了点潮润的凉。江屿牵着我的手,脚下的沙子被踩得软软的,他突然说:“回家后我把照片存进 U 盘,周末去我家一起整理,我妈说要给我们煮银耳羹,放你爱吃的红枣。” 我点头,摸着手腕上的星海坠,绳结被海风吹得轻轻晃:“还要把今天捡的花纹贝壳贴进去,跟日出照片摆在一起。”
路过民宿露台时,我们又把小灯笼挂了起来。暖黄的光映在江屿脸上,他低头看我,指尖碰了碰我脖子上的星星项链:“等摄影展结束,我们把获奖证书也贴纪念册里,好不好?” 我笑着踮起脚,碰了碰他的额头:“好,还要写‘跟江屿一起,第一次参加摄影展’。”
晚上回房间,我把白天捡的花纹贝壳放在纪念册上,刚要贴,江屿递来支胶水:“慢点涂,别弄到手。” 他坐在我旁边,帮我把贝壳摆好位置,又翻出之前拍的星空照片:“你看,把日出照贴这边,星空照贴那边,中间放海的照片,刚好是‘我们看过的风景’。”
我看着摊开的纪念册,满页都是亮闪闪的回忆 —— 粉色棉花糖的糖纸、天台星星的照片、海边日出的光影,还有手腕上江屿编的星海坠,心里满得要溢出来。原来最好的日子,就是跟他一起,把平凡的时光都酿成甜,把每一个小约定,都慢慢写成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