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雾渐渐散了，一轮残月从云层后探出头来，洒下清冷的光。
狄仁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明世隐”三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一个问号。
他知道，要查清这件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而这证据，或许就在皇宫深处。
未时三刻，大明宫的钟声准时响起。
紫宸殿内，武则天正端坐在御座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如意，目光落在殿外的秋景上，神色难辨。
殿内静得可怕，连侍女递茶的声音都轻得像一阵风。
“陛下，明大人到了。”内侍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武则天抬了抬眼：“让他进来。”
明世隐身着紫色官袍，缓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臣明世隐，参见陛下。”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情绪。
“起来吧。”武则天的语气淡淡的，“中秋宴的刺客，查得怎么样了？”
明世隐起身，垂手站在殿中：“回陛下，臣已派人去查，据大理寺的消息，刺客是魔教余孽，意图刺杀北夷公主，挑起大唐与北夷的矛盾。只是那些刺客嘴硬，还没问出幕后主使。”
“哦？”武则天放下玉如意，目光落在明世隐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只是魔教余孽？朕怎么听说，那些刺客身上的香料，是你府里常用的‘凝露香’？”
明世隐的身子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陛下明察，‘凝露香’虽为臣府中所用，但这香料在西市也有售卖，并非臣一人独有。想必是魔教余孽故意用此香料，想嫁祸给臣，搅乱朝堂。”
“嫁祸？”武则天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明世隐，你跟着朕这么多年，朕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若想做什么，大可跟朕明说，不必绕这么多弯子。”
明世隐的头垂得更低了：“臣不敢。臣一心为陛下，为大唐，绝无半分二心。”
“一心为大唐？”武则天站起身，缓步走下御阶，停在明世隐面前，“那你告诉朕，你为何要与北夷使者私会？为何要给昭君送‘安神香’？为何要在中秋宴上吹奏那曲《秋声赋》？”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明世隐的心上。他知道，武则天早已察觉了他的动作，今日召见，不是问责，而是试探。
明世隐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坦诚：“陛下，臣与北夷使者私会，是为了探查北夷的动向。脱脱不花野心勃勃，想利用公主的血脉掌控北夷，臣若不与他接触，如何能知道他的计划？”
“臣给公主送‘安神香’，是因为公主体内的寒冰血脉躁动，臣怕她失控伤人，那香能暂时压制她的力量。至于中秋宴的笛声，臣只是想为陛下助兴，并无他意。”
武则天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朕知道你想利用昭君的血脉做些什么，也知道你与魔教有牵连。但朕不怪你——这大唐的江山，需要有人来‘搅动’一下，才能保持活力。”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朕可以不管你私下的小动作，但你要记住，昭君的血脉，只能为大唐所用。若是你敢用她来对付朕，对付大唐，朕饶不了你。”
明世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臣明白。臣愿为陛下效力，助陛下掌控寒冰血脉，对抗魔种，制衡北夷。”
“好。”武则天点头，转身走回御座，“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明日起，你负责监视昭君的动向，若是她有任何异常，立刻禀报朕。另外，大理寺那边，你去处理一下——狄仁杰查得太紧，别让他坏了你的事，也别让他查到朕头上。”
“臣遵旨。”明世隐躬身行礼，心中却冷笑一声——武则天以为能掌控他，却不知，他早已布好了局，只等着收网的那一天。
“退下吧。”武则天挥了挥手。
明世隐躬身退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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