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从窗棂钻进来,先落在文溪睫毛,再滑到曲星喉结。她披衣坐起,发梢扫过他颈侧,带起一小片鸡皮。曲星闭眼,手却准确抓住她手腕,"再躺会儿。"文溪:"今日要核北境账册。"曲星:"账册不会跑。"手臂一收,她整个人被拉回枕上,额头撞他下巴,"咚"一声轻响。被撞处浮出小块红,文溪伸指轻按,"疼?"曲星摇头,握住她手指贴在那块红上,像贴一枚小小的印章。
文溪握刀,刀背敲砧板,"哒哒哒",葱粒飞溅,几粒沾他袖口。她抬手拍掉,"别浪费。"曲星手掌拍面团,"啪啪啪",面粉扬起,落在他睫毛上,像下了一场小雪。她拿袖子擦,擦完顺手把面粉抹回他脸颊,"白一点,好看。"油锅热,文溪打蛋,蛋壳裂成两半,蛋黄完整落进锅里。曲星拿锅铲轻轻戳蛋边,"嘶"一声,蛋白卷起小波浪。07:00,葱花面出锅,两人对头坐,吸溜声此起彼伏,像比赛谁更快。吃到第三口,他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夹给她,"你瘦。"她回夹一块瘦肉,"你更瘦。"筷子相撞,"叮"一声,各自收回,继续吸溜。
文溪拨算盘,珠声清脆,像雨点打芭蕉。曲星抱琴坐她左侧,指尖轻点琴面,"叮叮"和算盘声合拍。算到一笔亏空,她皱眉,他立刻停琴,"哪笔?"她指账册一行,他凑过去,下巴搁她肩,呼吸扫过她耳后,她缩了缩脖子,"痒。"他退开半寸,却把手绕到她面前,指尖点那行数字,"这里,我查。"12:00,账对完,她伸懒腰,他顺势把她手拉下来,握在掌心,"走,吃饭。"
后院木人桩。曲星青烛剑出鞘,剑尖点木人腕。文溪留白剑同时出,剑背贴他剑背,"叮"一声,两剑同震。他进,她退;他退,她进,剑尖从未相撞,只有剑背相贴,像两只互啄的鸟。练到第三十招,他突然收剑,剑尖挑起一片落叶,落叶飞向木人眉心,"啪"一声,正中。她不甘示弱,留白剑横拍,落叶被拍回,落在他鞋面,"啪"一声,轻响。两人同时收剑,对视,嘴角上扬,像完成一场无需宣判的比试。
卧房。文溪先上床,把外袍搭在屏风。曲星后上,把青烛剑放床侧,留白剑放床尾,两剑相对,像两个守卫。她躺下,他躺下,中间留一拳空隙。22:00,她翻身,他伸手,手臂横她腰,"冷?"她摇头,却往他怀里靠,额头贴他锁骨,"不冷,要近。"他手臂收紧,掌心贴她背心,像把体温递给她,"睡。"22:10,两人呼吸同步,像两架同频的风箱,一起一伏,一起一伏。22:30,她梦呓,声音轻,"曲星……"他应,"在。"她不再说话,他掌心仍贴她背心,像贴住一轮不肯熄灭的月亮。
算账、练剑、做饭、同眠、远行、大扫,六件小事,日日做,月月做,年年做,就是他们的"日日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