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做客

程教授对魏南枝的照顾，早已超出了普通师生情谊。

自从研一入学，魏南枝几乎每周都会被邀请去程教授家吃饭，起初她还拘谨，后来渐渐熟络，甚至会在饭后主动帮忙洗碗。

师母苏云总说她：

苏云（师母）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我们没个一儿半女，你就当来陪我啦！

这天傍晚，魏南枝拎着一袋菌菇来到教职工家属院。

刚走到楼下，就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师母肯定又做了她最爱吃的茄子鸡丁。

苏云（师母）枝枝，你来就来吧，拿什么东西啊。

开门的师母穿了件藏青色旗袍，衬得肌肤如雪，发髻挽得一丝不苟。

她是大木集团有名的公关部总监，即便在家也保持着无可挑剔的仪态。

嗯，值得学习！

魏南枝将袋子递过去：

魏南枝师母，这是老家自己种的菌菇，我妈特意寄来的。

魏南枝不值什么钱，就是尝尝鲜。

苏云接过袋子，再三嘱咐：

苏云（师母）下次再来吃饭，可不许拿东西。这菌菇是好东西，待会儿师母给你做辣炒菌菇。

她又用指尖摸了摸魏南枝的胳膊，满脸担忧：

苏云（师母）瘦了，你是不是又熬夜写论文了？

魏南枝笑而不语，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

魏南枝我帮您洗菜。

厨房里，苏云一边切菜一边念叨：

苏云（师母）上次给你带的参片喝完了吗？年轻人不能总透支身体。

魏南枝喝着呢，师母。

魏南枝低头清洗菌菇，水珠溅在手腕上，凉丝丝的。她其实没喝，那盒参片现在还放在宿舍抽屉里。

可看着师母关切的眼神，她说不出实话，只能尝试着转移话题：

魏南枝师母，教授没在家吗？

苏云朝书房努努嘴：

苏云（师母）书房里打电话呢。

苏云（师母）一个忘年交，遇到案子的事情就说个没完，每次都说‘最后五分钟’。

苏云（师母）最近大木在谈的那个文旅项目，就是你教授正在处理的并购案。

魏南枝洗菌菇的手微微一顿：

魏南枝师母，这个案子很棘手吗？

只见苏云抿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压低声音道：

苏云（师母）足够让你教授推掉下个月的学术会议。

苏云（师母）董事会那边希望借这个案子和大木的长期合作伙伴建立更深的...

程淮安教授咳咳！

程淮安轻声提醒，他倚在门框上，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无奈：

程淮安教授苏总监，你又在我学生面前泄露商业机密。

苏云耸了耸肩，转向魏南枝：

苏云（师母）枝枝迟早要知道的。对吧，未来的金融专家？

餐桌上，程淮安看着魏南枝狼吞虎咽的样子，镜片后的目光柔和下来。

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孩，总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云南支教时见过的野生山茶花。

在贫瘠的土壤里倔强生长，却开出最惊艳的花朵。

他忍不住又往她碗里夹了块鸡肉：

程淮安教授南枝，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魏南枝放下筷子，眼睛一闪一闪地可爱极了：

魏南枝教授，您最近接了什么有趣的案子？跟我说说呗？

程淮安教授哦，是一个公司股东...

师母的筷子轻轻敲在程教授手腕上，力道刚好够打断话头又不至于疼。

苏云（师母）食不言。

魏南枝和程教授对视一眼，默契地埋头吃饭，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到案子上。程教授经手的案子总是格外精彩，就像精心设计的谜题，等待她抽丝剥茧。

饭后，书房里弥漫着龙井的清香。程教授给她推来一杯：

程淮安教授尝尝，小黎送的。

程教授说这话时，眼角浮现几道笑纹，可见与他口中的“小黎”关系不错。

魏南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流过喉咙，带着微微的涩意和回甘。

魏南枝好喝！

她明明很诚实地评价，表情也很真挚，程教授却痛心疾首，他指着空茶杯不赞同道：

程淮安教授暴殄天物！

程淮安教授这茶要慢慢品，你这一口下去，连什么品种都尝不出来吧？

好吧，是她牛嚼牡丹了。魏南枝不想探讨她的茶艺，赶紧岔开话题：

魏南枝教授，您刚才说的股东纠纷案？

程教授摇摇头，突然正色道：

程淮安教授南枝，你不能总泡在我办公室和图书馆。

魏南枝觉得这话熟悉得很，胡明昊也说过类似的，可她很享受这种状态。

魏南枝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啊……

程淮安教授听我说完。你的学术能力我很清楚，在金融方面比我更敏锐，但做学问不是闭门造车。

魏南枝低头玩着茶杯，喃喃：

魏南枝教授，我不能当个愉快的社恐学者吗？

程淮安教授听我的，以后有什么活动，你得随叫随到。

程教授摆摆手，止住了她的进一步狡辩，开始详细讲解那个股东纠纷案。

魏南枝越听眼睛越亮，手指无意识地在茶几上画着法律关系图。

……

程淮安教授所以小黎想通过诉讼的方式，冻结对方资金流。

魏南枝可关键在于时间差，风险很大。

魏南枝如果对方资金雄厚，这招反而会拖垮自己。

程教授眼中闪过赞赏：

程淮安教授正是如此，所以我想让你写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魏南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程淮安自是知道她现在想什么，作为研一学生，能参与这种级别的商业案件分析实属罕见。可他不想让她放过这种实践的珍贵机会。

魏南枝没问题！

魏南枝一口答应，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论证框架。她仿佛已经看见那些法律条文和数据在眼前跳动，等待着她去梳理、去解构。

临走时，师母塞给她一个保温盒：

苏云（师母）茄子鸡丁，知道你爱吃。

魏南枝谢谢师母！

魏南枝抱紧保温盒，突然觉得胸口暖暖的。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夜风微凉，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想着那个案子，想着程教授的叮嘱，想着师母的茄子鸡丁，心里暖暖的。

这世上除了山城的青山，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会永远为她亮着一盏灯。

作者可能有人看出来了，是一路朝阳里面的莫大建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