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横店裹挟着湿热的风,穿过明清宫苑朱红的宫墙,落在林悦汗湿的鬓角。她攥着卷边的试镜剧本,白色帆布鞋踩过青石板路时带起细碎的尘土,手机里导演助理催促的语音已经循环了三遍——《长安纪事》女三号的试镜还有十分钟开始,而她还在绕着影视城的回廊找场地。
“抱歉,借过!”林悦低头盯着手机导航,语速飞快地侧身避让,却没注意到前方缓步走来的身影。下一秒,额头撞上一片温热的布料,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和古装戏服特有的丝绸触感,手中的剧本“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小心。”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安抚的暖意。林悦慌忙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温和的眼睛里——是成毅。他还穿着《长安纪事》男主的月白戏服,长发用玉冠束起,发尾沾着几缕没打理干净的碎发,下颌线绷着拍戏时的认真,却在看到她慌乱的模样时,嘴角先软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没看路……”林悦蹲下身去捡剧本,指尖却先一步触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成毅已经弯腰帮她拾拢散落的纸页,连最底下那张写满批注的台词纸都细心地捋平了褶皱。
“是去试镜?”他把剧本递回来时,目光扫过封面上“林悦”的名字,语气自然得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林悦接过剧本抱在怀里,耳尖发烫:“嗯,试镜女三号,您……您是成毅老师吧?我看过您的《琉璃》,特别喜欢禹司凤。”
话音刚落,成毅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助理提醒该去补妆。他看了眼林悦腕表上跳动的时间,指了指前方的角楼:“从那边走快,第三个房间就是试镜厅,别慌,正常发挥就好。”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从戏服袖口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林悦手里,“含着,能稳点。”
林悦捏着那颗还带着体温的薄荷糖,看着成毅转身走向化妆间的背影——月白戏服的下摆扫过青石板,像一阵轻风吹过。她拆开糖纸放进嘴里,清冽的薄荷味瞬间驱散了大半紧张,抬头时,恰好看到成毅在回廊尽头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望过来,还轻轻点了下头。
试镜厅的门被推开时,林悦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这场慌乱的初遇,会像那颗薄荷糖一样,在往后的岁月里,总带着恰到好处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