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铺着红缎的婚床上。林小满攥着裙摆坐在床边,指尖划过刺绣的鸳鸯,耳尖还烫着——刚才敬完最后一杯酒,江野把她打横抱起时,宾客的起哄声差点掀翻屋顶。
“累了吧?”江野解着领带走进来,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当年被砖头砸到后留下的,这么多年过去,倒成了她总爱摩挲的印记。
他在她身边坐下,指尖勾了勾她的婚纱蕾丝:“还记不记得高三那年,你说我穿白衬衫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
林小满“噗嗤”笑出声,转头看他:“那你还记得,你说我扎高马尾像村口小芳吗?”
“怎么不记得。”江野俯身,鼻尖蹭过她的鬓角,呼吸带着点红酒的微醺,“但后来你剪了齐肩发,我偷偷在日记本里写了三页,说比小芳好看一百倍。”
“真的假的?”她伸手去挠他的腰,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床头。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常年握笔和后来握方向盘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时,像有电流窜过。
“当然是真的。”他低头吻她,从眉心到鼻尖,最后落在唇上。这个吻不像婚礼上的仓促,带着点慢条斯理的温柔,却又藏着按捺了太多年的急切。
婚纱的裙摆被他轻轻掀开,露出纤细的脚踝。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肩窝,声音哑得像浸了蜜:“刚认识那会,你总躲我,说我是‘校霸’,怕我收保护费。”
“谁让你天天带着一群人在操场打球,打完还把校服搭在肩上耍帅。”林小满回怼,手指却不自觉地绕着他衬衫的纽扣,“还有啊,你假装不会做数学题,让我给你讲题时,那演技简直能拿金酸梅奖。”
“那你呢?”江野低笑,咬了咬她的耳垂,引得她轻颤,“给我讲题时,紧张得把‘辅助线’说成‘猪大肠’,自己还没发现,红着脸讲了十分钟。”
她被戳中糗事,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含住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在地上投下朦胧的光晕,映得他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墨。
“后来在医院,你说等这事了了要跟我看电影。”她忽然轻声说,“结果第二天你就拉着我去看了恐怖片,害得我抓着你胳膊掐出五个印子。”
“那不是想找机会牵你手嘛。”江野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轻轻按住她的后颈,让她更贴近自己,“再说了,你抓着我的时候,脸红得像熟透的草莓,比电影好看多了。”
他的吻再次落下,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深沉。婚纱的拉链被他耐心地解开,绸缎滑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后背轻轻游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大学第一次约会,你带我去吃路边摊,结果自己吃坏了肚子,蹲在树底下给我讲冷笑话转移注意力。”她埋在他颈窝笑,声音带着点鼻音。
“那不是怕你觉得我家条件好就不自在嘛。”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后来你跟我说‘江野,不管你家有多少钱,我喜欢的是蹲在路边给我讲笑话的你’,我当时就想,这辈子非你不娶了。”
月光爬上床沿,照亮他眼里的认真。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的瓷器。婚纱被轻轻推到一边,露出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的手抚过她的脊背,指尖描摹着每一寸曲线,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衬衫传来,和她的心跳渐渐重合,咚、咚、咚,敲在寂静的夜里。
“工作第一年,你加班到半夜,我去接你,你抱着文件跟我吐槽老板,说再也不想干了。”他吻着她的锁骨,声音低哑,“可第二天早上,你还是五点起了床,说不能耽误项目。那时候我就想,我老婆怎么这么厉害。”
“那你呢?”她抬手抚过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的胡茬,“为了陪我考南城大学,放弃了保送国外的名额,你爸妈骂你时,你还嘴硬说国外的饭不好吃。”
江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本来就不好吃,哪有你做的番茄炒蛋好吃。”
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点辗转的缱绻。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升温,红烛的光晕摇曳着,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他抱着她躺下,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她。婚纱彻底滑落在地毯上,露出洁白的睡裙,和他深色的衬衫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深情浓得像化不开的夜,指尖拂过她的眉眼:“从校服到婚纱,这条路走了九年,好像很长,又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不长啊。”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因为每一天,都有你。”
他低笑一声,吻住她的唇。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交织成最温柔的旋律。他的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带向自己,仿佛要将这九年的时光,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红烛的火苗跳了跳,映得他眼底的光愈发炽热。他贴着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满,以后的日子,换我天天给你讲冷笑话,给你做番茄炒蛋,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次是甜的。他吻去那些泪,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要将余生的所有温柔,都倾注在这个漫长的夜里。
夜还很长,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