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确定是这里？”

城南废弃工厂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

叶凡将越野车停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围墙外，引擎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厂区回荡，惊起一群栖息的乌鸦。

"你确定是这里？"

叶青攥紧方向盘:"这地方荒废了至少十年，连路灯都没有。"

叶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工厂三楼那扇半开的窗户上——透过破碎的玻璃，隐约可见一丝晃动的手电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微微发烫。

李玛丽突然拉开车门：

"走西侧围墙，那里有消防梯。"

她指向工厂西南角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夏明威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叶凡皱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

李玛丽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我安排了他们来。"

她话音未落，工厂内部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叶凡心头一紧，拔腿就往工厂跑去，李玛丽紧随其后。

西侧围墙的消防梯锈迹斑斑，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叶凡纵身一跃，抓住梯子的横档，三两下就爬到了二楼窗口。

破旧的窗帘半掩着，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

工厂二楼的车间里，刘莎莎正被两个黑衣壮汉按在一张铁桌上，

她的白大褂被撕开一半，露出里面的蓝色衬衫。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手里举着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刘莎莎拼命挣扎，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我只是按阿姨说的做......我不知道会这样......"

"闭嘴！"

戴口罩的男人厉声喝道:"再动一下，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叶凡正要冲进去，却被李玛丽一把拉住：

"等等！你看那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叶凡看到工厂另一侧的阴影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靠在柱子旁，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叶凡认出了那张脸——是刘莎莎的表哥，城南一带出了名的混混刘强。

"那不是刘莎莎的表哥吗？"

叶凡压低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玛丽："不，他不是刘强。"

她指着那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纹身——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那是黑蛇帮的二把手，阿飞，刘莎莎背后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车间里的注射器已经扎进了刘莎莎的手臂，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叶凡再也无法忍受，挣脱李玛丽的手，一个箭步冲进车间：

"住手！"

"叶凡？"

刘莎莎看到叶凡，眼睛一亮，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救我......他们要给我打毒针.......说是你......你让我得的病......"

叶凡冲到铁桌前，一把打掉男人手中的注射器。

针管在地上摔得粉碎，透明的液体溅了一地。

"叶少爷，这里没你的事。"

阿飞慢悠悠地走过来，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

"这丫头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叶凡护在刘莎莎身前："你们是谁派来的？"

"叶少爷，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阿飞冷笑一声:"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阿飞突然挥刀向叶凡刺来。

叶凡侧身闪避，刀尖擦着他的衬衫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哥！"

叶青冲进车间，抄起一根铁棍朝阿飞砸去。

工厂二楼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七八个黑衣人持枪冲了下来。

叶凡心头一紧，一把拉过刘莎莎："趴下！"

枪声在封闭的车间里炸响，震耳欲聋。

叶凡护住刘莎莎，滚到铁桌下方。

子弹打在铁桌上，火花四溅。

"叶凡！"

玛丽的声音从车间门口传来:"这边！"

叶凡抬头，看到玛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正对着冲进来的黑衣人。

装置发出一道刺眼的强光，伴随着尖锐的电磁干扰声。

"电磁脉冲！"

阿飞大喊一声:"撤退！"

黑衣人们纷纷丢下武器，捂着耳朵痛苦地倒地。

玛丽趁机冲进车间，拉起叶凡和刘莎莎：

"快走！夏明威的人马上就到！"

三人冲出车间，工厂外已经响起了警笛声。

李玛丽带着他们七拐八绕，钻进了一辆停在废弃停车场的小型面包车。

"你到底是谁？"

叶凡关上车门，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刘莎莎又是怎么回事？"

李玛丽启动车子，没有回答。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与平日里那个柔弱可欺的形象判若两人。

"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简短地说了一句，猛踩油门，面包车咆哮着冲出了废弃工厂。

警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驶过，红色的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光线。

叶凡透过后窗看到，工厂周围已经围满了警察，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刘莎莎会没事吧？"叶青坐在后排，担忧地问道。

"她不会有事。"

玛丽目视前方，声音平静:

"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叶凡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

李玛丽究竟还有多少秘密？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而刘莎莎，真的是无辜的吗？

面包车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停下，李玛丽熄了火，转头看向叶凡：

"叶凡，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找到三年前叶氏集团与嘉华医疗合作的所有资料。"

李玛丽:"特别是那份关于智能医疗系统的核心算法。"

叶凡皱眉："那不是我父亲负责的......"

"我知道。"

李玛丽打断他:"但只有你能接触到叶氏集团的机密档案。"

叶凡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但你要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和夏明威是什么关系？左玛又是什么？"

李玛丽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脖子上的银质吊坠，吊坠背面刻着的"LEFT.M"在车内灯光下闪闪发光。

"左玛是我的代号。"

她轻声说道:"我是国际黑客组织'暗影'的首领，三年前，我们发现了叶氏集团与嘉华医疗的合作中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那套智能医疗系统被植入了后门程序，一旦投入使用，将会导致全球范围内的医疗数据泄露，甚至危及生命。"

叶凡的心猛地一沉："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

"为了阻止那套系统投入使用。"

李玛丽:"但后来我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叶文辉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在操控一切。"

叶凡握紧拳头，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李玛丽的怀疑、冷漠，甚至在她被推下悬崖时（如果那一切是真的）的漠视，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

"我会帮你查清楚一切。"

他承诺道:"包括三年前的医疗事故，包括刘莎莎背后的势力，包括......你到底是谁。"

李玛丽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叶凡，但记住，这条路很危险，你随时可以退出。"

叶凡没有回答，他发动车子，驶向夜色深处。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