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湍流将小船冲得东倒西歪，叶凡的虎口被船桨磨得鲜血淋漓，却仍死死攥着不肯松手。
玛丽靠在他肩头，呼吸急促而凌乱，后颈的灼痕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紫红色。
"前面有亮光！"李玛丽突然睁开眼，指向河岸边若隐若现的灯火。
叶凡用力划动船桨，小船擦着礁石撞出"砰"的闷响，船底渗进来的河水漫过他的球鞋。
十分钟后，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河岸边的废弃民宅。
叶凡反锁房门时，发现李玛丽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她正用匕首挑开后颈的灼痕敷料，露出下面嵌入皮肤的微型芯片。
"定位器。"
她声音嘶哑:"夏明威的人在追踪我们。"
叶凡盯着那枚米粒大小的芯片，突然想起夏明威最后看李玛丽的眼神："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不全是。"
李玛丽将芯片扔进煤油灯里，火焰腾起的瞬间，她脖颈上浮现出细密的二进制代码纹:
"但他隐瞒了左云霞和嘉华集团的交易细节。"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叶凡扑到窗前，看见三辆黑色越野车包围了民宅。
车灯将雨夜照得惨白，为首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裹在黑色风衣里的女人
——即使看不清面容，叶凡也能认出那双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的脚。
"左云霞。"
他攥紧拳头:"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玛丽迅速扯下窗帘布撕成长条，将两人的手腕绑在一起：
"不是左云霞。"
她指着女人耳后若隐若现的条形码纹身:"是黑蛇帮的二当家，林玥。"
破门声在暴雨中炸响。
叶凡抄起铁锹挡在门前，李玛丽却突然按住他的手：
"听。"
楼上传来细微的电子音，像是黑客入侵系统的提示音。
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呻吟。 叶凡瞳孔骤缩——这是玛丽独有的"电子暗器"，通过声波干扰电子设备引发心脏起搏器故障。
"走屋顶！"
玛丽拉着他撞开后窗，雨水瞬间灌进领口。
两人踩着摇摇欲坠的瓦片攀上屋顶时，叶凡看见林玥正蹲在越野车旁，手里把玩着一块沾血的芯片。
"那是我的追踪器。"
玛丽冷笑一声，突然将匕首甩向屋顶的避雷针。
金属碰撞的火花引来了林玥的注意，趁她抬头查看的瞬间，叶凡拽着李玛丽滑下隔壁屋顶。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叶凡感觉后背一阵刺痛。
玛丽反手甩出两枚硬币，精准地击中两名追兵的腕表——电子屏爆裂的瞬间，那些追踪信号彻底消失。
"你受伤了！"
玛丽突然停下脚步，扯开叶凡的衬衫后摆。
血迹已经晕开一片，在雨水中呈现出暗红色。
"没事。"
叶凡咬牙往前跑:"先甩掉他们。"
玛丽突然拽住他往巷子里拐："左云霞的人在河岸布了红外网，往东是死路。"
她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夜空:"跟我来。"
两人钻进错综复杂的贫民窟巷道，玛丽的脚步越来越快。
叶凡能感觉到她的异样——她时而会无意识地摸向耳垂，时而对着空气低声说着什么，仿佛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交流。
"玛丽......"
叶凡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
"嘘。"
玛丽突然竖起食指，指向巷子尽头的废弃电话亭。
电话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仔细听竟是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
叶凡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国际黑客组织的紧急联络方式，而最后一个信号源，来自叶家别墅的方向。
"我父亲......"他声音发紧。
玛丽已经拨通了电话：
"夏明威，叶家别墅有埋伏。"
她简短地说完，突然将听筒扣在叶凡耳边:
"听。"
听筒里传来模糊的对话声："......必须今晚解决......"
"左云霞说那个女人知道太多了......"
"叶凡要是回来......"
叶凡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猛地抢过电话，对着听筒大喊：
"爸！我是叶凡！你在哪里？"
听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干扰，随后是父亲微弱的声音：
"凡凡......别回来......左云霞......"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碎裂的脆响。
"爸！"
叶凡疯狂地拍打电话亭的玻璃:
"夏明威！定位我父亲的位置！"
玛丽迅速戴上耳机，手指在便携式电脑上飞速敲击。
屏幕上跳出一幅实时地图，叶家别墅的位置被标记为红色危险区，周围环绕着十几个绿色光点——那是夏明威的人。
"他们被包围了。"
玛丽的声音异常冷静:"左云霞调来了黑蛇帮的精锐。"
叶凡抓起一把雨伞当作武器："我要回去。"
"不行！"
玛丽一把拉住他:"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她指向地图上闪烁的蓝点:
"夏明威的人正在强攻西侧围墙，那是突破口。"
叶凡的拳头砸在墙上，雨水混合着血水顺着指缝流下。
他想起父亲苍老的面容，想起玛丽为他付出的一切，想起自己曾经的愚蠢和冷漠。
"我们一起。"
他抓李玛丽的手，"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玛丽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她正要开口，巷子尽头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
五辆摩托车呼啸着冲进巷道，车手个个戴着黑色面罩，手持冲锋枪。
"该死！"
叶凡将李玛丽护在身后:"是黑蛇帮的突击队！"
玛丽迅速从腰间抽出两枚烟雾弹：
"跟我来！"
她拉起叶凡的手，在烟雾弹爆炸的掩护下冲向别墅方向。
雨水和烟雾模糊了视线，叶凡能感觉到李玛丽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但她依然紧紧跟在他身后，像狼守护着它认定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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