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能被远程操控医疗设备杀人。”

夏明威的黑色轿车冲破雨幕时，叶凡正攥着那枚染血的吊坠。

雨水顺着防弹玻璃蜿蜒而下，倒映出玛丽疲惫的侧脸

"左玛。"

叶凡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尚未褪去的紧绷:

"三年前国际黑客大赛，代号'Ghost'拿下冠军的那个中国女黑客......是你？"

玛丽微微偏头，雨滴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碎的水晶。

她没说话，只是将吊坠放进叶凡掌心，金属背面刻着的"LEFT.M"在昏暗车内泛着冷光。

夏明威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叶少爷，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尖锐的嘶鸣:

"左云霞的人正在追击，我们得在天亮前离开这座城市。"

叶凡握紧吊坠，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微的划痕——这是玛丽上次摘下它时，被他不小心划到的。

记忆突然闪回婚礼当天，玛丽颤抖着手给他戴戒指的样子，和此刻坐在身边的女人判若两人。

叶凡打破沉默:"那个电击椅......还有刘莎莎手上的医用胶布......"

"因为智能医疗系统的核心数据。"

玛丽终于开口:"左云霞和嘉华集团勾结，想在系统里植入后门程序。

一旦投入使用，全球数百万患者的隐私数据都会泄露，甚至能被远程操控医疗设备杀人。"

叶凡心脏猛地一缩。

他想起父亲叶文辉最近频繁提到的医疗项目，想起左云霞看玛丽时那种刻骨的恨意，想起刘莎莎反常的种种举动。

"那为什么要接近我？"

"你明知道我会为了继承权闪婚，明知道我会......"

他的声音哽住了，想起自己曾经对李玛丽的怀疑和冷漠。

玛丽转过头，雨水模糊了她的眼神：

"因为叶氏集团的继承权，是我唯一能接近核心数据的保护伞。"

她顿了顿:"也是保护你的唯一方式。"

轿车驶入城郊的废弃工厂，夏明威示意他们下车。

地下通道里，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玛丽突然拉住叶凡的袖子，在他掌心飞快地画了一串符号

——那是黑客常用的二进制代码，翻译过来是"小心夏明威"。

叶凡心头一震，却装作没看见。

夏明威走在前面，手电筒的光束在隧道墙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

"你们组织有多少人？"叶凡压低声音问玛丽。

"足够摧毁一个国家的网络防线。"

李玛丽轻声回答:"但今晚，我只需要保护你。"

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墙上挂满了电子屏幕，实时显示着全球各地的网络数据流。

夏明威按下指纹锁，将他们引进最里间的房间。

"叶少爷，你需要做出选择。"

夏明威递给他一份文件:

"左云霞已经向警方报案，说你妻子是国际通缉犯，明天早上，全世界都会知道李玛丽就是'左玛'。"

叶凡翻开文件，首页赫然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照片上的女人戴着银色面具，耳垂上的黑痣清晰可见——正是李玛丽。

"我不在乎。"

叶凡合上文件:"我要带玛丽回家。"

"回家？"

夏明威冷笑:"叶家，现在到处都是左云霞的眼线，你父亲已经被她控制了。"

玛丽突然按住叶凡的手腕："夏明威，把三年前的医疗事故数据给我。"

夏明威犹豫了一下，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块加密硬盘：

"这是原始数据，但解密需要你的生物识别信息。"

叶凡看着玛丽将硬盘插入电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代码。

随着她输入一串数字，屏幕突然闪烁，显示出一段视频

——画面中，叶文辉正在与嘉华集团的高层会面，左云霞就坐在他身旁。

他们面前的屏幕上，赫然是智能医疗系统的后门程序设计图。

"一旦这个系统投入使用，我们就能掌握全球医疗数据。"

左云霞的声音从视频中传出:"包括各国政要、商界精英的健康状况......"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变成一片漆黑。

叶凡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他想起父亲最近的反常，想起左云霞的种种举动，想起玛丽为他挡下的所有怀疑和指责。

"玛丽......"他转向玛丽，却发现她正盯着屏幕，眼神空洞。

"我记得这个会议室。"

她轻声说:"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黑进系统的。"

叶凡心头一紧："你受伤了？"

玛丽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注射器：

"只是需要一点药剂，防止记忆混乱。"

她犹豫了一下:"叶凡，有些事情，我可能......"

话音未落，密室的门突然被炸开。

火光和烟雾中，十几个黑衣人持枪冲了进来。

"夏特助，没想到你会背叛我们。"

为首的男人冷笑道:"交出左玛，饶你不死。"

夏明威脸色大变，迅速按下墙上的紧急按钮。

防爆门缓缓落下，将黑衣人隔绝在外。

"叶凡，带着李玛丽走！"

夏明威大喊:"从地下河离开！"

叶凡拉起玛丽，在枪声和爆炸声中沿着密道狂奔。

玛丽的脚步有些踉跄，但她始终紧握着他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锚点。

"夏明威......"

叶凡边跑边问:"他可靠吗？"

玛丽摇头："我不知道。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密道的尽头是一条地下河，一艘小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

叶凡扶着李玛丽上船，拿起船桨奋力划动。

河水湍急，两岸的岩石在闪电中若隐若现。

"叶凡，"

玛丽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真的是个骗子..."

"不会的。"

叶凡打断她，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我相信你。"

玛丽抬头看他，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在闪电的照耀下，叶凡仿佛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有愧疚，有挣扎，也有深深的爱意。

"为什么帮我？"

叶凡问:"明知我会怀疑你，会伤害你......"

"因为那场车祸。"

玛丽轻声回答:"当你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当我看到你眼中的绝望......我没办法转身离开。"

叶凡的心像被狠狠击中。

他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了玛丽毫不犹豫地冲向他的身影，想起了她为他挡下的所有风雨。

"回家。"

他轻声说:"我们回家。"

小船在湍急的河水中颠簸，两岸的黑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但叶凡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不会再放开玛丽的手——这个为他付出一切，又被他深深伤害的女人，是他今生唯一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