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竞赛通知下来那天，江叙的脸色很难看。林晚是从苏青那里知道的——江叙在全国数学竞赛里只拿了二等奖，离他预期的一等奖差了一截，保送清华的资格虽然没受影响，可他还是很难过。
“他昨天在实验室待了一晚上，连饭都没吃。”苏青拉着林晚的胳膊，小声说，“你去劝劝他吧，我们都不敢跟他说话，他脾气从来没这么差过。”
林晚点点头，心里既担心又紧张。她知道江叙对这次竞赛有多重视，每天熬夜刷题，连周末都泡在实验室，现在失利了，肯定很难受。
放学时，林晚在操场角落找到了江叙。他坐在看台上，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竞赛通知，头发乱糟糟的，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跟平时干净利落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叙？”林晚小声叫他，手里拿着杯热奶茶——是他喜欢的珍珠奶茶，三分糖，常温，她特意在便利店买的。
江叙抬头看到她，眼神有点茫然，又很快低下头，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苏青说你没吃饭，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林晚在他旁边坐下，把奶茶递过去，又拿出个三明治，“便利店买的，还是热的，你吃点吧。”
江叙没接，只是盯着手里的竞赛通知，指尖把纸捏得更皱了：“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准备了那么久，还是没拿到一等奖。”
林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轻声说：“不是的，你已经很厉害了。全国那么多人参赛，能拿二等奖已经很棒了。而且你之前说过，竞赛只是过程，重要的是学到东西，不是吗？”
“可我就是想拿一等奖。”江叙的声音有点哽咽，“我爸妈那么期待，老师也说我肯定能拿第一，结果……”他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发抖，像个迷路的小孩。
林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叙，平时他总是自信又从容，好像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慰小朋友一样：“没关系，一次失利不算什么。你看我，模拟考每次都错很多题，还不是一直在努力？你比我厉害多了，下次肯定能做好。”
江叙没说话，只是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林晚就这样陪着他，直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把奶茶和三明治放在他身边：“你先吃点东西，不然胃会疼的。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林晚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林晚，等一下。”
她回头，看到江叙拿着奶茶和三明治，快步走过来，眼底的红血丝还很明显，却比刚才好了点：“谢谢你，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林晚摇摇头，“每个人都有难过的时候，没关系的。”
江叙打开奶茶，喝了一口，嘴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还是你买的好喝，我上次自己买的，三分糖都觉得甜。”
林晚的脸颊发烫，小声说：“你喜欢就好。”
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夕阳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暖暖的。江叙突然说：“其实我之前怕考不好，就不能去北京了，怕……怕跟你分开。”他的声音很小，像在自言自语，却清晰地传到林晚耳朵里。
林晚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刚想说话，就看到周航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篮球：“江叙，林晚，你们也在啊？要不要一起打球？我刚约了李阳他们。”
江叙的话被打断，脸色又淡了点，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他跟林晚说了声“再见”，就快步走了，背影有点仓促。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的周航，心里像被夕阳晒得有点发疼——刚才江叙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也怕跟她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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