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在指根留下微凉的触感,却灼烫着小雅的心。她一路上都忍不住偷偷摩挲那光滑的戒圈,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林薇瞥见她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心情好得不得了,等红灯时,总是故意伸手过去抓住她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相扣,举到唇边亲一下那枚素圈,再亲亲她的指尖,惹得小雅耳根一路红到家。
这种明目张胆的炫耀和亲昵,持续了整整一周。
林薇开会时,指尖无意识地转着戒指,看得下属们面面相觑,私下议论林总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和客户握手时,那枚男戒也毫不避讳,对方往往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调侃一句“林总好事将近?”,林薇但笑不语,默认的姿态更是坐实了猜测。 就连在家,她也要时不时拉起小雅的手,对比一下两人手上的对戒,然后满意地点头:“嗯,真配。”
小雅从最初的羞窘,慢慢变得习惯,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盖章认证的归属感。那枚戒指像一道无形的护身符,让她在这个曾经觉得格格不入的城市里,有了坚实的锚点。
直到周五晚上。
林薇接完一个电话,脸色稍稍严肃了些。她走到沙发边,挨着小雅坐下,很自然地把玩着她戴着戒指的手。
“刚是我妈。”她开口,语气听起来很随意,但小雅能感觉到她细微的紧张,“她不知从哪儿听说我戴戒指了,连环夺命call。”
小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身体微微坐直:“……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林薇耸耸肩,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我是不是偷偷结婚了,对象是圆是扁都不给她看一眼。”她捏了捏小雅的手指,“我说明天带回去给她看。”
“明、明天?!”小雅猛地抽回手,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么快?我……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林薇失笑,又把她捞回怀里,“又不是去考试。就是吃个便饭,让他们看看,是谁这么厉害,把我给收了。”
话虽这么说,但小雅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见家长……这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了。林薇的家庭,听起来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
“可是……我穿什么?说什么?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小雅的担忧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穿什么都好看。”林薇亲亲她的额头,“至于说什么,有我在呢。不喜欢?”她哼笑一声,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我喜欢就行了。再说,我爸妈人很好,别自己吓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当晚小雅还是失眠了。她在衣柜前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在林薇“你再不睡明天就有黑眼圈去见公婆”的威胁下,才被强行按进被窝。
第二天下午,林薇开车带小雅前往市郊一处环境清幽的高档住宅区。
越是接近,小雅的手心就越是冰凉。
林薇察觉到她的紧张,等红灯时,伸手过来紧紧握住她戴着戒指的手:“怕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何况你又不丑。”
小雅勉强笑了笑,反手握住她,像是汲取勇气。
车子驶入一栋雅致别墅的庭院。一下车,小雅就被那种低调奢华的氛围弄得更加拘谨。
门开了,一位气质温婉、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薇薇回来了?这位就是小雅吧?快进来快进来。”
“妈。”林薇叫了一声,很自然地揽住小雅的腰,把她轻轻往前带了一步,“嗯,这就是小雅。小雅,这是我妈。”
“阿、阿姨好。”小雅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发颤,下意识地鞠了个躬。
林母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连忙拉住她的手:“哎哟,好孩子,别这么客气,快进来坐。老林,快出来,薇薇带女朋友回来了!”
林父也从书房走了出来,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严肃,但目光落在小雅身上时,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来了就好,坐吧。”
客厅很大,布置得典雅温馨。小雅被林薇按在沙发上坐下,手心里全是汗。林薇就紧挨着她坐,手一直没离开她的后背,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林母端来水果和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两人紧握的手,以及手上那对明显的对戒,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小雅是吧?听薇薇说,你在便利店工作?”林母语气温和,没有半点轻视的意思。
“嗯……”小雅紧张地点头,“刚开始做不久……”
“挺好的,自食其力。”林父点点头,插话道,“薇薇以前就是太浮躁,现在能定下来,挺好。”
话题就这样慢慢打开。林薇的父母并没有过多追问小雅的家庭背景或个人经历,更多的是关心她们两人的生活,问一些日常琐事。林薇在一旁时不时插科打诨,或者帮小雅回答一些问题,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小雅慢慢发现,林薇的父母虽然家境优渥,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架子,反而很随和体贴。林母甚至和她聊起了做饭的心得,听说小雅会做饭,还笑着让林薇多学着点。
晚餐时,气氛更加融洽。林薇习惯性地给小雅夹菜,剥虾,动作自然无比。林父林母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和满意。
离开的时候,林母还塞给小雅一个大红包,说是见面礼,让小雅推辞不得。
坐回车里,小雅看着手里厚厚的红包,还有窗外笑着挥手告别的林父林母,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还有一种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
“看吧,我就说没什么好怕的。”林薇发动车子,语气轻松,“我爸妈恨不得我赶紧找人定下来,现在看到你这么好,估计心里乐开花了。”
小雅转过头,看着林薇在夜色中流畅精致的侧脸轮廓,心里被巨大的暖流填满。她伸出手,轻轻覆在林薇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那枚戒指冰凉的触感此刻却无比温暖。
“林薇。”
“嗯?”
“谢谢你。”小雅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谢谢你的勇敢,谢谢你的坚持,谢谢你把我带进你的世界,并让这个世界温柔地接纳了我。
林薇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戒指相碰,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傻不傻。”她声音低沉温柔,“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让我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靠岸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