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回公寓楼下。夜已深，小区里安静得只剩下轮胎碾过路面的细微声响和引擎的低鸣。
停好车，林薇却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她侧过身，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凝视着小雅。小雅还沉浸在见家长后那种恍惚的、被认可的喜悦和松弛感中，眼角眉梢都带着柔和的暖意。
“还紧张吗？”林薇轻声问，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雅还泛着淡淡粉色的脸颊。
小雅摇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爸爸妈妈……真好。”
“现在也是你爸爸妈妈了。”林薇说得理所当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她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捧住小雅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不带情欲，只有满满的怜爱和珍惜。
“走吧，回家。”她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回到灯火通明的公寓，那种有了“家”的实感更加清晰。玄关处并排放着的拖鞋，客厅里小雅添置的可爱摆件，阳台生机勃勃的绿植……每一处都写着共同生活的痕迹。
小雅看着这一切，心里涨得满满的。她主动伸出手，抱住了正在换鞋的林薇的腰，把脸埋在她后背。
林薇动作一顿，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抱着，嘴角无声地扬起：“怎么了？今天这么黏人？”
“就是觉得……真好。”小雅的声音闷闷地从她背后传来。
林薇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这就觉得好了？”她低笑，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憧憬和一丝狡黠，“以后会更好的。”
日子确实如同林薇所说，向着更好的方向平稳滑行。
见家长像是一个正式的仪式，彻底去除了小雅心底最后的不安。她变得更加开朗，笑容也越来越多。在便利店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和小雨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甚至偶尔还会和林薇开玩笑，不再是那个一逗就脸红逃跑的小兔子。
林薇也变了很多。她依旧很忙，但不再把工作当成生活的全部。她会准时下班回家吃小雅做的饭，周末推掉不必要的应酬，陪小雅去逛超市、看电影，或者干脆就窝在家里懒散地度过。她手机背面那个幼稚的爪印贴纸一直没换，成了她最特别的装饰。
她们会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为晚上吃什么这种小事斗嘴，为谁去洗碗猜拳，也会在深夜相拥着分享彼此过去的趣事或烦恼。
又一个周末，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
小雅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腿，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的素描本，正认真地画着什么。林薇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凑过去看。
“画什么呢？”她好奇地问。
小雅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合上本子，却被林薇手快地按住。
素描本上，画的正是林薇。是某天早晨她醒来时，支着头看着小雅的侧脸，眼神温柔，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画得有些稚嫩，却捕捉到了那种罕见的神韵。
林薇看着画，愣住了。她没想到小雅会偷偷画她，还画得……这么认真。
“画得不好……”小雅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拿回来。
“谁说的？”林薇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目光却依旧胶着在画上，眼底情绪翻涌，“很好看。比我本人好看。”
“你最好看。”小雅小声反驳，脸微微红了。
林薇放下毛巾，在她身边坐下，拿起那只画图的铅笔，翻到新的一页。
“我也会画。”她说着，手腕转动，寥寥几笔，一个Q版的小兔子头像就跃然纸上，兔子的耳朵耷拉着，脸颊却红扑扑的，眼神羞怯，活脱脱就是小雅害羞时的模样。
小雅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还会画画？”
“不然呢？你以为我大学设计梦是白做的？”林薇挑眉，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又有些许复杂的怀念。她接着在那个Q版小兔子旁边，画了一个线条简练却神采飞扬的、戴着戒指的女生侧影，明显是她自己。两个头像亲昵地靠在一起。
她在画下面写了一行字： 【林薇的小兔子❤️】
写完后，她放下笔，转头看向小雅，眼神亮得惊人：“怎么样？”
小雅看着那幅简单却充满爱意的画，心里软成一片，用力点头：“好看！”
林薇笑着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那以后多给你画。”
阳光暖暖地笼罩着她们，空气里弥漫着安宁幸福的味道。林薇看着身边低头摩挲着画纸的小雅，看着她无名指上那枚和自己一对的戒指，一个盘旋在心底很久的念头，再次清晰而坚定地浮现出来。
或许，是时候了。
给她一个真正的，永恒的承诺。一个需要法律认可、需要所有人见证的承诺。
不是女朋友，是妻子。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她几乎要按捺不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好好计划，给她一个最完美的、毕生难忘的惊喜。
她伸出手，将小雅连同那本素描本一起搂进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小雅乖顺地靠在她怀里，看着画纸上相依偎的两个头像，嘴角弯起甜蜜的弧度。
她们都没有说话，却仿佛能听到彼此心中为同一个未来而跳动的声音。
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