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戚澜姝按制早早起身,伺候皇帝更衣上朝。皇上只看了她一眼,便对李长吩咐:“传朕旨意,戚贵人,晋为昭嫔。”
新人侍寝后晋封算是宫里一道不成文的规矩,不过往往都只是晋封一级,戚澜姝从前是正六品贵人,如今合该是从五品的小仪或小媛,
戚澜姝适时地露出惊喜又惶恐的神色,跪谢恩典:“嫔妾谢皇上隆恩!”
皇上伸手扶起她,指尖在她腕上轻轻一按,“好生歇着。”说罢,便起驾离去。
戚澜姝自然也不必在仪元殿待着。收拾妥当便回了昭信宫。
昭信宫内,采薇和雁春领着宫人再次跪倒,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气:“恭喜昭嫔小主,小主万福!”
戚澜姝端坐上位,受了他们的礼:“都起来吧,今日本主晋封之喜,昭信宫上下,皆赏一个月份例。”
“谢小主恩典!”
打发了欢天喜地的宫人,戚澜姝一个人躺在贵妃榻上,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越级晋封,是荣耀,但于她远远还不够,她想做的是独宠的贵妃,而不是小小的昭嫔。
但在成为贵妃前,戚澜姝还要先应付过华妃的针对。
不过半个时辰,宓秀宫的赏赐便到了。来的不是寻常宫人,而是华妃身边的大宫女颂芝。颂芝脸上带着笑,眼神却锐利如刀。她将一套赤金头面并几匹鲜亮锦缎呈上,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满院子的人都听得清楚:
“华妃娘娘听闻昭嫔小主大喜,特命奴婢送来贺礼。娘娘说了,昭嫔小主好福气,新人里头一份的恩宠,可要仔细着,稳当些才好。”
这话绵里藏针,话里话外告诉她,有得宠的命,却不见得有那个福分享。
戚澜姝只作听不懂,微微屈膝,态度恭顺:“嫔妾谢华妃娘娘赏赐,娘娘的教诲,嫔妾谨记于心。”
颂芝目光在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逡巡片刻,没再多言,行礼告退。
紧接着,皇后、端妃、敬妃等各宫主位的赏赐也陆续送到,言辞无一不是勉励她恪守宫规、尽心侍奉。戚澜姝一一恭敬应对,礼数周全。
待到午后,梁才人第一个按捺不住,前来道贺。她看着满殿尚未收拾停当的赏赐,眼中是掩不住的羡慕与酸意:“姐姐真是好造化,这才刚侍寝,便是嫔位了!可真真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可把某些人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她口中的“某些人”,自然是指同批入宫、家世相貌皆出众的甄嬛与沈眉庄。
戚澜姝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淡然:“妹妹慎言,都是皇上恩典,皇后娘娘厚爱,嫔妾不过是侥幸罢了。”
梁才人见她如此,只当她谨慎,又凑近些,带着几分讨好:“姐姐如今是嫔位,又甚是得宠。妹妹瞧这昭信宫虽好,终究冷清了些,姐姐何不向皇上皇后开口,寻个作伴的……”
戚澜姝抬眸看她一眼,微微一笑:“皇上和皇后娘娘自有安排,我等岂可妄加揣测。这昭信宫,我住着甚好,清静。”
梁才人见她无意接自己来作伴,讪讪住了口,戚澜姝握住她的手:“不过妹妹放心,你我姐妹在宫里相互扶持,我定当会向皇上举荐妹妹。”
梁才人闻言大喜,忙对戚澜姝作了个揖:“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