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开春的时候陈阳在葡萄架旁边搭了个鸡窝用的是拆旧房子剩下的木料四四方方的顶上盖了块铁皮。“养几只鸡下的蛋够大家吃”他跟苏晓冉说。苏晓冉去找了些稻草铺在里面“让鸡住着舒服点”。没过几天周明从乡下带来四只母鸡毛茸茸的往鸡窝里一放咯咯叫着挺欢实。

小李班里的下岗大叔网店生意慢慢好起来又招了两个一起下岗的工友在郊区租了个小院子专门做木头小物件。“现在不光做杯垫还做木头花盆、小书架订单不少”大叔来博物馆看大家笑着说。陈阳说“这就对了手艺学好了不怕没饭吃”。大叔带来几个新做的花盆说“给葡萄架下的花换个盆也算我一点心意”。

林薇去拍大叔的小院子工友们正坐在院里刨木头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慢悠悠的。有个工友说“以前在厂里天天催产量现在慢慢做反而踏实”。林薇把镜头对着堆在墙角的木料说“这些木头在你们手里才算真的活了”。

夏天来得稳当葡萄藤上挂了不少小葡萄青粒粒的像小珠子。鸡窝里的母鸡开始下蛋了每天能捡三四个苏晓冉早上煎鸡蛋香味飘得老远。“自己家鸡下的蛋就是香蛋黄都是红的”张师傅的小徒弟边吃边说。陈阳说“等葡萄熟了就着鸡蛋吃更得劲”。

山里的小工坊也养了几只鸡孩子们说“要跟城里一样吃自己家的鸡蛋”。李师傅的徒弟教她们做了个鸡窝比城里的简单用树枝编的但也挺结实。校长拍了照片发过来说“孩子们天天等着捡蛋可上心了”。周明看了照片说“这才叫学以致用”。

张师傅的小徒弟终于把木床做好了一张能睡两个孩子的木床打磨得光溜溜的一点毛刺没有。她雇了辆车亲自送到山里学校孩子们围着看摸来摸去说“这床真漂亮”。有个孩子试着躺了躺说“比家里的土炕软和”。小姑娘看着眼圈有点红说“以后我再给你们做带栏杆的防止掉下来”。

秋天的时候葡萄熟了紫莹莹的挂满架子陈阳搬来梯子摘孩子们在底下捡嘻嘻哈哈的。苏晓冉用木头碗装了些给鸡窝里的母鸡也丢了几个“让它们也尝尝鲜”。母鸡啄着葡萄咯咯叫好像在道谢。

山里的孩子做的木头勺子卖得不错换了不少木料他们真的开始做木马了。大孩子带着小孩子锯的锯刨的刨虽然慢但做得挺认真。林薇去拍的时候木马已经有了雏形孩子们说“做好了能骑比城里的摇摇车还好玩”。

“老物件故事角”来了个老太太拎着个旧针线笸箩里面装着顶针、剪刀、碎布头都是用了几十年的。“这是我嫁过来时我妈给的做了一辈子针线活现在眼睛花了用不上了”老太太说。陈阳把笸箩摆在展柜里旁边放了块老太太做的鞋底针脚密密麻麻的。有人来看了说“这才是真功夫现在没人这么做鞋了”。

冬天的时候工坊里的煤炉烧得旺大家围在炉边做木头灯笼准备过年挂。下岗大叔带着工友也来了说“我们做了些小灯笼给孩子们当礼物”。灯笼都是用边角料做的糊上红纸挺喜庆。张师傅的小徒弟在灯笼上刻了些小花说“这样点亮了更好看”。

周明给山里送了些煤还有几床新棉被说“冬天冷别冻着孩子”。校长说“孩子们正用新木料做木头炉子想给小工坊取暖”。周明说“等做好了我看看要是行就教他们做更多给村里的老人也送几个”。

年底的时候木头圣诞树上挂满了灯笼红通通的亮起来特别热闹。除了以前的挂件又多了山里孩子做的木马模型下岗大叔做的小书架还有老太太的针线笸箩照片。林薇说“这树现在啥都有了像个聚宝盆”。

年夜饭的桌子还是那么长新添了几个面孔是下岗大叔的工友还有山里来的两个孩子说是代表大家来拜年的。鸡窝里的母鸡下的蛋煎了满满一盘葡萄酿了点酒甜甜的。陈阳举起酒杯说“今年的日子跟这酒杯里的酒一样甜滋滋的”。

张师傅的小徒弟说“明年我想做木头课桌让山里的孩子都用上新桌子”。大家都说“好我们帮你”。山里的孩子说“我们的木马也快做好了明年请你们去骑”。

窗外的烟花照旧开得灿烂照亮了鸡窝照亮了葡萄架也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林薇举着相机拍了张照片说“今年的故事又记满了明年肯定还有新的”。

转过年来陈阳的鸡窝又添了两只小鸡毛茸茸的跟着母鸡跑。葡萄架下的薄荷又发了芽比去年长得更旺。苏晓冉种的葱也冒了绿芽院子里一片生机。

下岗大叔的小工坊招了更多人还开了实体店就在博物馆旁边卖的都是自己做的木头物件。“好多人看了林薇的短片来的说想支持我们”大叔说。小李也常去帮忙说“这才是手艺该有的样子”。

山里的木马做好了孩子们骑着在院子里跑笑声传得老远。校长拍了视频发过来说“孩子们说这木马比城里的好玩因为是自己做的”。周明看了视频说“等夏天咱们组织孩子们来城里骑骑咱们做的木马”。

林薇的短片又更新了拍的是张师傅的小徒弟在山里量教室准备做新课桌。配文写着“木头会说话说的都是暖心的话”。有个网友评论“看着这些故事觉得生活再难只要肯干就有盼头”。

春天的雨下起来淅淅沥沥的打在葡萄叶上沙沙响。陈阳蹲在鸡窝边看着母鸡啄食苏晓冉在旁边摘薄荷准备泡水。工坊里刨子声、凿子声又响起来了不急不忙的像春雨一样一点点滋润着日子。

这些声音里有木头的温度有人的劲头有说不完的故事。只要这雨还下这声音还在日子就会一直往前过一年比一年踏实一年比一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