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开春的时候陈念试种的西瓜苗出土了。这西瓜品种叫“早春红玉”听着就透着股机灵劲儿苗长得细弱却透着股韧劲。陈阳每天都来瞅两眼蹲在棚边的石头上手里捏着个烟头烟灰积了老长也忘了弹。

“爹您别总蹲这儿”陈念给苗浇水水流得慢怕冲倒了小苗“这苗娇气您老盯着它也长不快。”陈阳把烟头摁在脚下碾了碾：“我就是看看这玩意儿能结出瓜不？”“能”陈念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技术员说这品种熟得早五一就能吃上。”

苏晓冉送早饭过来提着个竹篮里面是玉米糊糊和咸菜。“趁热吃”她把碗递给陈阳“今天蒸了红薯给你留了两个大的。”陈阳接过碗呼噜呼噜喝了两口：“你给念念也弄点他年轻饿得快。”

小伟放了学还是往棚里跑书包往边上一扔就帮着陈念扯草。他现在长个了比去年高了半头说话也带了点变声期的沙哑。“念哥这西瓜藤啥时候爬架子？”“再等半个月”陈念说“到时候教你搭架子得结实点不然挂不住瓜。”

王大娘的孙子也上小学了周末跟着王大娘来玩见小伟在棚里忙活也想帮忙。王大娘不让：“你别添乱让你小伟哥好好干活。”孩子噘着嘴：“我也想挣钱给奶奶买糖葫芦。”陈阳听了直乐：“行你帮着捡草爷爷给你算工钱。”

西瓜藤开始爬的时候陈念找了些竹竿搭了个简易的架子。他教大家把藤绑在竹竿上松松地打个结：“别绑太紧藤还得长呢。”陈阳学得慢绑的结不是松了就是紧了陈念在旁边耐心教：“爹您看这样绕一圈再从底下穿过来就不勒了。”

五一前西瓜果然结了拳头大小圆滚滚的披着层绒毛。陈念摘了个熟得最早的切开一看红瓤黑籽汁水顺着刀往下流。他先给陈阳和苏晓冉各递了一块：“尝尝甜不甜？”陈阳咬了一口甜得齁人嘴里含糊地说：“甜甜真甜比以前种的甜多了。”

来采摘的客人见了小西瓜都觉得新鲜你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儿就摘了不少。有个客人说：“这西瓜小正好一家人吃不浪费。”陈念听了心里琢磨着以后多种点这品种。

夏天的时候合作社又添了新花样——葡萄。陈念在大棚边上搭了葡萄架种的是阳光玫瑰一串一串的青绿色带着股香味。他说这葡萄贵得好好伺候。陈阳每天都来给葡萄浇水、施肥看着葡萄慢慢长心里盼着早点熟。

苏晓冉在葡萄架下摆了几张桌子供客人歇脚。有客人坐在下面看着葡萄藤说：“这地方真舒服跟世外桃源似的。”苏晓冉笑了：“啥世外桃源就是个种葡萄的地。”

葡萄快熟的时候陈念请了县里的技术员来指导说要控水这样葡萄才甜。陈阳听了浇水的时候格外小心不敢多浇。有回天太旱葡萄叶有点蔫他想多浇点被陈念拦住了：“爹再忍忍熟了就好了。”陈阳虽然心疼还是听了儿子的。

葡萄熟了青绿色的看着就喜人。陈念摘了一串给王大娘送去：“大娘您尝尝这葡萄不用吐籽。”王大娘尝了一个直点头：“真甜还不用吐籽太方便了。”

来摘葡萄的客人比摘西瓜的还多大多是年轻人拿着手机拍照。陈念看着热闹跟陈阳说：“爹咱这合作社越来越像个采摘园了。”陈阳点头：“这样挺好人多热闹还能多挣钱。”

秋天的时候陈念种的辣椒丰收了。有红的有绿的还有黄的一串一串挂在枝头像小灯笼。他说这是彩椒能生吃也能炒菜。王大娘买了些回家炒了盘彩椒炒蛋孙子吃了不少：“奶奶这辣椒不辣还挺甜。”

陈阳帮着摘辣椒一边摘一边数：“这一棚能摘不少呢。”陈念说：“是啊这彩椒能放摘下来存冷库冬天也能卖。”陈阳听了觉得这主意不错。

冬天来得早一场雪下来外面白茫茫的大棚里却暖洋洋的。草莓又熟了红通通的葡萄藤也盖上了薄膜等着明年发芽。陈阳每天还是来大棚转看看草莓摸摸葡萄藤心里踏实。

除夕夜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年夜饭陈念说：“明年咱再盖几个大棚种点樱桃、蓝莓让大家一年四季都有新鲜水果摘。”陈阳点头：“行听你的你说种啥就种啥。”苏晓冉笑了：“你们爷俩说了算我就负责给你们做饭。”

吃完年夜饭陈阳和陈念出去放鞭炮苏晓冉站在门口看着。烟花在天上炸开五颜六色的照亮了大棚也照亮了他们的笑脸。陈阳心里想着这日子真好有田种有家回还有这么多新鲜事这辈子值了。

开春的时候陈念说的新大棚开始盖了。陈阳每天都去工地看看帮着递递东西干点杂活。看着大棚一点点盖起来他心里盼着早点种上樱桃、蓝莓盼着来的客人越来越多盼着这日子越过越红火。

他知道只要这土地还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大家伙儿心齐这日子就会像这大棚里的春天永远充满生机永远有新的希望。就像那葡萄藤冬天看着光秃秃的春天一到就会抽出新芽爬满架子结出甜甜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