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红土网球场。空气里混着新割草地的清香和泥土的潮湿味儿。悠真站在场边，手里握着球拍，掌心微微出汗。
周围的老部员们已经进入训练状态，球拍击球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首节奏分明的鼓点。而他却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跳声比场上的任何一记挥拍都要清晰。
“神代悠真。”场边传来一个声音。
悠真抬头一看，是部长幸村精市。他站在场边，面带微笑，但那双眼睛却像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全部。他身后的柳莲二抱着笔记本，正低头写着什么。
“你今天和仁王来一场友谊赛。”幸村温和地说，语气里没带半点压迫感，可悠真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肩膀。
“是。”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他身后晃了过来。是仁王雅治。他穿着队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新生。”他打量着悠真，眼神里透着几分挑衅，“希望你别太弱啊。”
悠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仁王耸耸肩，转身走向对面的场地。
悠真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进球场。脚下的红土有些松软，每一步都留下浅浅的痕迹。对面的仁王已经站好位置，手里把玩着网球，动作轻佻又带着几分从容。
观众席上传来窃窃私语，不少人都是来看这场测试赛的。他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生并不看好。
“准备好了吗？”裁判的声音响起。
悠真点点头，握紧球拍。第一局由他发球。
他把球抛起，挥拍击出。球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仁王的反手区。仁王轻松回击，动作毫无破绽。
第二球、第三球……很快悠真就落入下风。仁王的动作像是幻影，每一次挥拍都像是虚实难辨的假动作。他的步伐轻盈，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跟悠真玩捉迷藏。
“你也就这点本事吧。”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正好让悠真听见。
悠真没理会，继续专注比赛。可越是这样，越觉得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判断也频频失误。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新生完全被玩弄了。”、“仁王根本就没用全力。”、“这还打个屁啊。”
悠真咬着牙，额头渗出汗珠。场边的幸村依旧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却透着几分探究。柳则不停地翻动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就在第四局结束时，悠真忽然感到一阵头晕。视线模糊了一瞬，再恢复时，整个世界像是被重新点亮。
仁王的动作慢了下来——不是真的慢，而是悠真第一次看清了他的每一个细节。他的重心转移、手臂角度、手腕转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心跳加快，血液冲上头顶。悠真忽然明白，这不是错觉。
他看到了。
下一球，仁王发球。球速极快，但对悠真来说，就像是一道缓慢划过的轨迹。他提前预判，脚步移动，挥拍一击。
“啪！”
球精准地落在底线附近，仁王来不及反应。比分变成15-40。
他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
接下来的几球，悠真完全进入了另一个状态。每一记回球都像是早已预见，每一次跑位都恰到好处。仁王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第六局，悠真逆转赢下。全场一片哗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对手的动作速度提升了30%！”柳猛地合上笔记本，低声说道。
幸村缓缓站起身，鼓掌。掌声清脆，在球场上空回荡。
“打得不错。”他望着悠真，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这双眼睛……不像是普通新生该有的。”
悠真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
比赛结束了。
仁王走到网前，把球拍扛在肩上，盯着悠真看了一会儿。
“有点意思。”他轻笑一声，“下次我们再来一场，怎么样？”
悠真没应声。他耸耸肩，转身离开。
更衣室内，悠真独自坐在长凳上，手里还拿着球拍。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可他的左眼却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躁动。
他抬起手，轻轻按住左眼。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段记忆。
那是五年前的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他被卷入车底。血流满地，意识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一个老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眼神深邃如海。
“你还有机会。”他说，“只要你愿意接受这份力量。”
当时他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头。
老人伸出手，触碰到他的左眼。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
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他是奇迹生还。
而现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球拍，掌心的汗水再次渗出。
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收起思绪，抬头看向门口。
仁王的身影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
“喂，神代。”他轻声说，“你的眼睛……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悠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转身离开，却在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下次，我会让你输得很惨。”
门关上的瞬间，悠真终于呼出一口气。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可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未完待续\]更衣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悠真，”是副部长柳莲二的声音。他抱着笔记本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悠真手中的球拍，“幸村部长想见你。”
悠真抬头看他，镜片后的双眼像扫描仪一样扫过他的脸。他微微皱眉：“你的瞳孔收缩频率比正常值快了1.7倍。”
悠真下意识地低下头。刚才比赛时那种血液冲上头顶的感觉还在持续，左眼的眼皮不规则跳动。那种灼烧感从五年前车祸后就一直潜伏在身体里，现在好像要破茧而出。
“来了。”他把球拍放进柜子，起身时脚步有些虚浮。
柳没有动，仍然站在门口。他的视线落在他按住左眼的手上：“你的数据模型和普通人有0.3%的偏差。我想知道原因。”
悠真停下动作。这个男人说话的方式让人想起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绕过柳往外走。
走廊尽头的训练室敞着门。幸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把玩着一枚网球。阳光落在他金色的睫毛上，随着眨眼泛起细碎的光。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悠真坐下时注意到桌上放着三份文件。最上面那份印着他的名字。
“你今天的发挥...”他轻轻弹起网球，“很有趣。”
球在桌面跳跃的声音很有节奏。悠真盯着球的轨迹，突然发现那跳跃的节奏和心跳声重合。
“立海大网球队每年收到两千多份推荐信。”幸村接住球，“但像你这样能瞬间提升运动神经的选手...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停顿了一下。柳正好推门进来，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悠真听见“异常波动”这个词。
窗外传来球场上的击球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催促的心跳。他的左眼又开始发烫，那种灼烧感顺着神经蔓延到全身。
“神代同学。”幸村忽然倾身向前，“你愿意参加下周的校际交流赛吗？对手是青学。”
柳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
悠真张口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视野边缘开始模糊，只剩幸村那双眼睛清晰可见——像深海里发光的生物，正缓缓向他游来。
“下周四。”他微笑着说，“我会让人把资料送到你班上。”
离开训练室时天已经暗了。悠真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脚步声在墙壁间回响。拐角处有个窗户没关严实，晚风吹进来带着消毒水的气味。
“喂，新生。”
他猛地转身。仁王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靠着墙剥一颗糖。他把糖含在嘴里，含糊地说：“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仁王把糖咬得咯吱响，声音含混不清，"刚才比赛时，我看到它变成了红色。"
我后背一僵。
"开玩笑的吧？"他歪头笑，眼神却像刀刃一样亮，"但我敢赌你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晚风从窗户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刘海。我看见他耳垂上有个小小的银色耳钉，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闪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绕过他往前走。
脚步声跟着我。仁王并肩走在我旁边，手插在裤兜里晃荡，像只吃饱了晒太阳的猫。
"下周四的比赛，"他忽然说，"青学那边有个叫越前龙马的家伙，大概比我还难缠。"
我停下脚步。
"你想说什么？"
"部长选你去，是因为你的那双眼睛。"他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但要是哪天这双眼睛看不见了..."
我猛地推开他。
"别自以为是。"
他踉跄两步笑了起来，转身消失在楼梯口。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像根细长的丝线缠在脖子上。
回到教室时，夕阳正把课桌染成橘红色。我的座位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印着立海大网球队的徽章。
里面是一份资料：青学网球部成员名单。最上面那行字写着——
"越前龙马，14岁，美国青少年排名赛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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