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站在一旁,垂着头,没人看见她眼底闪过的慌乱。
素练悄悄抬眼看向皇后,见皇后正盯着暖阁门口,似乎在等着刘德全和李玉来,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刘德全是素练亲手收买的,若他真的被问出什么,自己怕是要栽进去。
甄玉跪在地上,悄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素练,心中了然。
素练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刘德全与她有关。
接下来,就看刘德全能不能扛住问,以及李玉能不能带来关键的登记记录了。
不多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小太监领着两个人进来,前面的是个穿着灰布太监服的中年男人,正是刘德全,他脸上满是惶恐,走路都有些不稳;后面跟着的是个年轻太监,穿着深蓝色绸缎太监服,眉眼清秀,正是负责登记份例的李玉,他手里还捧着一个账本,躬身行礼。
李玉奴才李玉,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刘德全也连忙跪地磕头。
公公·一刘德全:奴……
公公·一刘德全:奴才刘德全,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的目光落在刘德全身上,语气冷淡。
富察琅嬅·皇后刘德全,你可知本宫为何传你过来?
刘德全身子一抖,声音发颤。
公公·一刘德全:奴……奴才不知。
富察琅嬅·皇后不知?
皇后让宫女将那片云纹纸递到刘德全面前。
富察琅嬅·皇后你看看这张纸,认识吗?
富察琅嬅·皇后昨夜你在翊坤宫梳妆阁附近徘徊,为何会持有这种只有送份例太监才能领的云纹纸?
刘德全看到那张云纹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公公·一刘德全:这……这纸……
公公·一刘德全:奴才……奴才不认识……
甄嬛(甄玉)不认识?
甄玉适时开口。
甄嬛(甄玉)刘公公,昨夜亥时,你在翊坤宫梳妆阁外,被奴婢泼了热水,当时你袖袋里掉出的,就是这种云纹纸。
甄嬛(甄玉)若你不认识,那这纸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刘德全被问得哑口无言,头埋得更低了,肩膀不停颤抖着。
这时,李玉上前一步,双手捧着账本躬身道。
李玉娘娘,奴才查了上月云纹纸的领取记录,所有送份例的太监都有登记,唯独没有刘德全的名字。
李玉按规矩,洒扫太监无权领取云纹纸,他手里的纸,定是从别处得来的。
证据确凿,刘德全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浑身都在冒冷汗。
皇后看着刘德全,语气愈发严厉。
富察琅嬅·皇后刘德全!
富察琅嬅·皇后事到如今,你还敢隐瞒?
富察琅嬅·皇后那包藏在娴妃梳妆盒里的朱砂,是不是你放的?
富察琅嬅·皇后你手里的云纹纸,是不是用来包装朱砂的?说!
刘德全被皇后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猛地磕了个响头。
公公·一刘德全:皇后娘娘饶命!
公公·一刘德全:奴才……
公公·一刘德全:奴才不敢隐瞒!
公公·一刘德全:是……是有人让奴才这么做的!
富察琅嬅·皇后哦?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富察琅嬅·皇后是谁让你做的?
富察琅嬅·皇后从实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德全身上,素练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刘德全犹豫了片刻,眼神下意识地扫过站在皇后身侧的素练,刚要开口,却被素练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
刘德全身子一颤,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敢低着头说。
公公·一刘德全:是……
公公·一刘德全:是奴才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才做出这种事……
公公·一刘德全:求皇后娘娘饶命!
高晞月·慧贵妃蛊惑?
慧贵妃厉声喝道。
高晞月·慧贵妃是谁蛊惑你?
高晞月·慧贵妃你若不说,今日定要扒了你的皮!
刘德全被吓得大哭起来,却依旧不敢说出素练的名字。
甄玉看在眼里,心中明白刘德全是怕被报复,不敢直接指认素练。
甄玉正要开口再引导,皇后却抬手制止了她,语气冷淡地说。
富察琅嬅·皇后看来你是不肯说了。
富察琅嬅·皇后来人,把刘德全押下去,关进慎刑司,好好审问,本宫就不信他不说!
公公·一刘德全:娘娘饶命!
公公·一刘德全:奴才真的不敢说啊!
刘德全被小太监架着往外拖,嘴里不停喊着求饶,却终究还是被拖了出去。
皇后看着刘德全被押走,目光又落在素练身上,眼神复杂,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如懿道。
富察琅嬅·皇后娴妃,今日之事虽未查明,但刘德全形迹可疑,朱砂之事定与他有关。
富察琅嬅·皇后你暂且回翊坤宫等候,待慎刑司审出结果,朕自会还你清白。
如懿连忙叩首。
如懿·皇后谢娘娘!臣妾等娘娘的旨意!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如懿可以退下。
如懿起身,带着甄玉往外走,路过李玉身边时,李玉悄悄用眼角余光看了甄玉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这个翊坤宫的小宫女,竟有如此胆识和智谋,倒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甄玉也注意到了李玉的目光,她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如懿走出了坤宁宫。
暖阁里,慧贵妃看着如懿的背影,不满地对皇后道。
高晞月·慧贵妃娘娘,就这么让她走了?
高晞月·慧贵妃万一刘德全到了慎刑司还是不肯说,岂不是白费功夫?
皇后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素练,语气平淡。
富察琅嬅·皇后素练,你去慎刑司盯着点,务必让刘德全说出幕后指使者。
素练心中一紧,连忙躬身。
素练是,奴婢遵旨。
看着素练匆匆离去的背影,皇后手里的玉如意轻轻转了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皇后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