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湿滑，冷雨敲打着叶希言的额头。她背着冷无影，脚步踉跄，柳如烟在前方带路，脚步轻得像猫。
“前面有个岔口。”柳如烟回头看了眼，“但后面火光已经追上来了。”
叶希言喘着气，冷无影的血顺着她肩膀往下淌，在衣襟上洇开一片暗红。她抬头望向远处，果然有火把的光点在山腰处晃动，越来越近。
“赵千钧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柳如烟低声说。
叶希言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背上的冷无影。他的呼吸微弱，胸口起伏极慢。她能感觉到他体温在下降，整个人像团逐渐熄灭的火。
冷无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叶希言赶紧停下脚步，扶着他靠在山壁上。
“铜牌……”他声音很轻，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可通机关。”
叶希言愣了一下，“什么？”
“你父亲留下的……机关锁。”冷无影眼皮半睁，眼神涣散，“铜牌里……藏着地图。”
她心头一震，迅速从怀中摸出那枚铜牌。雨水打在上面，边缘已经生锈，但中间那个“叶”字依旧清晰。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发现隐藏功能——机关锁已激活，地图投影生成】
一道淡蓝色的光线从铜牌中心射出，在空中形成一幅模糊的地图。叶希言眯起眼，看清了几个关键地标：“青玉案”、“浣花溪”、“唐门旧址”……
柳如烟凑过来，目光一闪，“看来你父亲早就准备好了。”
“你到底是谁的人？”叶希言突然问。
柳如烟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一枚淬毒的银针。
“我来帮你。”她轻声说，“你一个人走不出去。”
叶希言盯着她的眼睛，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对铜牌的兴趣，可能不亚于赵千钧。
“用铜牌换退路如何？”柳如烟靠近一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可以带你出去。”
叶希言猛地后退半步，手已经按在剑柄上。她知道，这一瞬间，对方一定会出手。
果然，柳如烟的手腕一抖，银针破空而来。叶希言侧身躲过，反手抽出短剑直刺她手腕。两人交错而过，衣袂翻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
“你以为我会帮你？”柳如烟冷笑，“唐门的任务，从不落空。”
“你到底想拿铜牌做什么？”叶希言质问。
柳如烟没有回答。她再次扑来，这次是冲着叶希言怀里的铜牌。叶希言格挡时，冷无影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咳出一口黑血。
“别打了！”他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痛楚，“你们都……不知道……这东西的代价。”
叶希言和柳如烟同时停手。冷无影的脸色更白了，嘴唇发紫，胸口不断渗血。
叶希言低头看他，忽然注意到他解开的衣襟下，那道狰狞的旧伤疤下面，隐约浮现一抹墨色。她皱起眉，伸手掀开他更多的衣服。
那不是伤疤，是纹身。一个模糊的字迹——“赵”。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她抬头看向冷无影。
冷无影眼神游离，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低哼。
“这是你养父留下的？”她声音有些发抖。
冷无影没回答，意识又开始模糊。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整个人像要被黑暗吞没。
远处传来马蹄声，赵千钧的人已经逼近。火光映红了山道，照出几个骑马的身影。
“我们得走了。”柳如烟低声说。
叶希言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她拉起冷无影，正要转身，却发现他已经完全昏死过去。
“你带他先走。”她咬牙道，“我断后。”
柳如烟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立刻背起冷无影，消失在夜色中。
叶希言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铜牌。她能感觉到它的重量，不只是金属的分量，还有背后那段未解的往事。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
系统提示音响起：【发现隐藏技能——奇门遁甲·地门阵】
她嘴角微微扬起，转身面对火光。
密林深处，柳如烟背着冷无影快速穿行。冷无影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几乎不可闻。
她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一眼冷无影的胸口。那抹墨痕已经完全显现出来，清晰可见——“赵”。
她瞳孔一缩，低声喃喃：“原来如此……你果然是赵家的人。”
冷无影嘴角忽然扬起一丝诡异的笑，似笑非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柳如烟没有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但她心中明白，这场棋局，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
\[未完待续\]叶希言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雨丝顺着她的眉骨滑落，滴在她紧绷的颈侧。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火光已经照到了山道口。
她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赵千钧来了。
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听来的，是亲眼见过他如何用一把刀，将一个背叛者从肩膀劈到肋骨，血溅了半面青砖墙。那时她还小，藏在父亲书房的屏风后，听见他说：“铜牌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现在她手里就攥着那枚铜牌。
冷无影还在昏迷，胸口的血已经浸透衣襟。柳如烟背着他，脚步轻快，但动作里藏着试探。她刚才出手抢铜牌时的眼神，叶希言记得很清楚。
她没有信任谁的资本了。
“你打算怎么打？”柳如烟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叶希言没答，目光扫过前方山道。两侧是峭壁，脚下是湿滑的石板路，前方岔口处黑漆漆一片，像是张开的嘴。
她必须速战速决。
“地门阵，启动。”她低声说。
系统提示音响起：【奇门遁甲·地门阵已激活，持续时间15分钟】
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几片落叶在她脚边打着旋。空气中的湿气仿佛凝固了片刻，又迅速恢复正常。
柳如烟眼神微动，“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东西？”
叶希言没解释。她也搞不清楚这系统到底从哪来的，只知道它一直跟着她，像另一个自己。
火光终于逼近，赵千钧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传来：“叶希言，把铜牌交出来，我可以留你全尸。”
叶希言冷笑了一声，抽出短剑，剑刃映出火光，闪着寒芒。
“你们走。”她头也不回。
柳如烟看了她一眼，没有废话，背着冷无影迅速向岔口方向退去。
追兵已经冲进山道，最前头的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刀已经出鞘。
叶希言站在山道中央，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她等他们靠近。
第一人冲过来时，她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划破对方喉咙。血喷出来，在火光下溅成一道红弧。
第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跌进了凭空出现的地陷里。
地门阵开始生效。
叶希言迅速移动，避开第三人的劈砍，短剑刺入对方大腿，拔出时带出一股血雾。
她没有停手，动作快得像蛇。
第四人刚要挥刀，脚下猛然一沉，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摔向一边的峭壁。
第五人、第六人接连倒下。
赵千钧站在山道口，脸色阴沉。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这么狠，更没想到她竟然掌握了这种机关术。
“你是叶家的人？”他盯着她，“还是……别的什么人？”
叶希言没有回答。她喘着气，浑身都是血，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别人的。
她知道这一阵撑不了太久。
“你杀不掉我。”她看着他，眼神冷静得不像个十七岁的女孩。
赵千钧眯起眼，缓缓举起刀，“那就试试。”
他亲自冲了上来。
刀锋劈下的一瞬间，叶希言猛地后撤一步，脚下一动，地面塌陷，形成一道深坑。
赵千钧身形一顿，脚尖点地，借力跃起，刀势不减。
叶希言来不及躲，只能举剑格挡。
金属相撞，火星四溅。
她被震得后退几步，虎口发麻。
赵千钧落地，目光森冷，“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死的。”
叶希言瞳孔一缩。
“他不是你杀的。”她咬牙，“他是被人毒死的。”
赵千钧笑了，“你知道的比我想的多。”
他话音未落，突然抬手，一枚暗器破空而来。
叶希言低头躲过，暗器钉在身后的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没有再纠缠，转身就跑，沿着岔口方向追上去。
赵千钧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慢慢扬起。
他知道她会去哪里。
青玉案。
密林深处，柳如烟脚步不停，冷无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
她将他轻轻放在一块岩石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她低头看他胸口的伤口，指尖轻轻拂过那道旧痕。
墨色已经完全浮现出来，是一个字。
“赵”。
她眯起眼，心中已有答案。
冷无影是赵家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救叶希言？
她正想着，冷无影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柳如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语气平静，“你醒了？”
冷无影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她走了？”
“嗯。”
他松了口气，闭上眼，似乎又陷入了昏迷。
柳如烟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低声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冷无影没有回答。
她也没指望他会回答。
她站起身，望向远处的山道，火光已经熄灭，夜色重新笼罩下来。
叶希言应该已经甩开了赵千钧。
但她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青玉案那边，还有太多谜题等着揭开。
而冷无影……
她低头看他一眼，眼神复杂。
他或许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也不是叶希言以为的那个敌人。
而是——另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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