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荆扉那锐利的尖端穿透了朔也胸膛的皮肉,几乎就要直接射入心脏,收割朔也生命之时。
藤蔓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即将触碰到朔也跳动的心脏之前,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朔也愣住了,胸口的钝痛他无意关注,只见澪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的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色,查克拉消散,无法再次凝聚,连带着藤蔓也随之消失在了空气中。
她的大脑掀起了混乱的波澜,尖锐的刺痛从深处传来,与眼前这个少年悲伤的眼神对视,似乎让她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为什么?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会这么难受?为什么?>
澪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身体晃动,已经站不稳了,意识在坚固的封印和即将破土而出的本能之间剧烈拉扯着,斗争着,她猛地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
大蛇丸:“呵呵呵…看来封印还是不够稳定啊,人的记忆真是很不可思议,果然做不到杀死自己的弟弟吗?”
大蛇丸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澪的身边,他饶有兴趣地扫过一脸痛苦倒下的澪,最终落在了因为澪突然停手而愣住,随即又因为重伤和情绪激动而无力瘫倒在地的朔也身上。
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没有任何预兆的抬脚,狠狠地踹在了无力反抗的朔也的胸口。
朔也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踹下了崖岸,向着下方坠去,重重地跌落地面,陷入了昏迷。
鸣人:“朔也!”
鸣人目眦欲裂,本来想要立刻冲过去救援,却被佐助凌厉的攻势死死缠住。
大蛇丸不再去看坠落下去的朔也,转而伸手,轻轻按在依旧抱着头痛苦呻吟的澪的额头上,冰冷的查克拉涌入,再次巩固了澪大脑中的封印,强行镇压了她脑海中翻腾的混乱意识,他的声音带着虚假的慈爱,缓缓地抚平澪的痛苦。
大蛇丸:“好了,好了,我可怜的孩子,只是一点小小的干扰而已,很快就好了。”
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地伸出手,紧紧拽住了大蛇丸的衣袖,将头埋在他的衣袍间,声音带着恐惧和依赖的颤抖。
澪:“父亲…帮帮我,头好痛…”
大蛇丸:“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大蛇丸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安抚受惊的雀鸟,但嘴角却勾起满意的弧度。
此时,下方的佐助也似乎厌倦了与鸣人等人的缠斗,他虚晃一招,摆脱了鸣人的纠缠,回到了山崖之上。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被大蛇丸安抚的澪,以及下方已经乱作一团的木叶众人,眼中闪过不耐,抬起手,查克拉开始在他掌心汇聚,显然准备施展更强力的忍术一举清场。
大蛇丸:“够了,佐助。”
大蛇丸出声阻止了他。
佐助动作一顿,皱眉看向大蛇丸。
这时,一直隐在暗处的药师兜也现出身形,他推了推眼镜,从大蛇丸手中接过了因为被强行压制封印而陷入昏迷的澪,小心地打横抱起,澪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发出了痛苦的喘息。
兜看向佐助,语气平和地劝说道。
兜:“佐助君,请稍安勿躁,留下这些人,或许对我们更有用,晓组织如今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让木叶的人去消耗晓的实力,增加你复仇成功的几率,这不是更好吗?”
佐助沉默了片刻,最终,他散去了手中的凝聚的查克拉,算是默认了兜的建议。
大蛇丸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下方重伤的朔也还有满脸焦急和愤怒的鸣人等人。
下一刻,大蛇丸,抱着昏迷的澪的兜以及一旁面无表情的佐助,四人的身影缓缓变得模糊,彻底消失在了断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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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朔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缠满了绷带,但肉体上的伤口远不及他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时隔三年,他终于有了姐姐的消息,甚至亲眼见到了她。
但结果却是,姐姐不仅不认识他,甚至对他兵刃相向,差点亲手杀了他,最后,还依偎在那个大蛇丸身边,称呼对方为“父亲”。
这残酷的现实,几乎将朔也的精神击垮,他从昏迷中醒来后还以为一切都是梦,直到鸣人为难的告诉他都是真的。
奈良鹿丸坐在病床边,看着眼神空洞仿佛失去灵魂的朔也。
他的眉头紧锁,其实他早都已经预料到澪这几年毫无声讯一定是有问题的,因为他绝不会相信澪会抛弃木叶的大家,尤其是朔也,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鹿丸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他听着朔也断断续续带着哽咽的叙述,心中已然明了。
鹿丸:“大蛇丸…他当年成为叛忍就是因为对人做人体实验,才被三代目火影大人逐出了木叶,他肯定是对澪进行了什么,实验。”
鹿丸在说实验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他没办法想象澪在大蛇丸那里遭受了什么,也不敢深入地去想。
鹿丸:“记忆篡改,精神控制…这些根本都是他擅长的手段,为了控制澪,他绝对做得出来。”
鹿丸想起澪那份当年被高层定为“叛逃”的文件,即使纲手在朔也的恳求下将澪的“叛逃”暂时定为了失踪,但是作为新任火影,纲手也不能完全不顾及两位顾问,并没有办法派人一直去搜寻澪,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但是现在…即使澪是在被控制的情况下对朔也出手的,但恐怕,澪这之后真的会直接被贴上叛忍的标签。>
看到朔也的崩溃与无助,这种场面任何人都不想看到,鹿丸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朔也没有受伤的肩膀,试图传递一丝安慰,尽管他自己的心情也同样沉重。
鹿丸:“那不是她的本意,朔也,澪的意志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挣扎着,就像她最后对你停手一样,她并不想伤害你,只是被控制了。我们要做的,是把她从大蛇丸的控制中救出来,让她恢复原样。”
然而,这些话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且无力,没人知道该怎么做。
朔也闭上眼,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重逢的喜悦被彻底粉碎,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前所未有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愤怒让他痛苦到难以喘息,他明明找到了姐姐,却仿佛失去了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