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中,澪跪坐在朱鹭公主卧榻旁的软垫上,姿态端正。
她脸上那些早已干涸的血泪痕迹被仔细的用帕子擦拭干净,只留下几道若不细看便难以察觉的淡粉色印记,反倒为她现在略显疲惫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红润与生气。
澪首先将目光转向一旁如临大敌,随时准备以身护主的红明和千岛,微微垂首,张口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诚恳歉意。
澪:“红明阁下,千岛先生,很抱歉,我的同伴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控制朱鹭公主,给你们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和恐惧。”
紧接着,她抬起眼眸,内里缓缓旋转的金环的银眸清澈发亮,人还没反应过来,歉意就如潮水般极速退去,语气重归平淡。
澪:“我过去的本意,确实是希望借助鸟之国的力量,建立一个忍村,或者说更想给那些像我的同伴们一样,无处可去之人一个容身之所,但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仅仅建立一个忍村已经毫无意义了。”
澪的话语条理清晰,却让在场听者心情复杂,因为她接下来的话实在是不太好听。
澪:“我再次为我的同伴造成的麻烦向你们致歉。”
澪虽然在道歉,却已经没有诚恳模样,她的目光扫过红明紧握的拳头和千岛紧绷的脸。
澪:“但是,既然我选择了这里作为起点,我不希望一切以暴力和控制开始,所以,我真诚地希望,在接下来的事情上,能够获得你们的配合。”
她环视了一圈室内神色各异的其他几人,继续陈述着,口中的话语让红明和千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是硬吞下了什么苦涩的石头,但澪看上去只是在坦白一件再自然不过事实。
澪:“你们可以将这视为一个请求,也可以当做是一种威胁,我在这里需要明确告知各位的是,以我目前的力量,忍界之中已经没有人能伤我分毫,当然,你们大可以寻找任何外援,来试一试我的实力,我也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我现在的目标是缔造一个真正和平的世界,为此,我绝不会吝于使用任何必要的手段,包括极端的方式,来扫清障碍,达成目的。”
这番赤裸裸的将歉意与威慑捆绑在一起的宣言,让在场除了她自己和宇智波鼬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宇智波佐助甚至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澪一般露出错愕表情,鬼灯水月更是夸张地倒吸凉气,发出一声拉长音的惊叹,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意味。
水月:“哇哦——!”
红明气得连鬓胡子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手指下意识地就想要抬起,指尖因愤怒而发白,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就要指向澪,去斥责她的无耻与狂妄。
然而,这一回,一旁的千岛却比他更快地冷静下来,他一把用力拽住了红明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沉重又无奈地看向澪,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千岛:“荒神垣内大人,如果我们愿意配合您的行动,您是否可以立刻解除对公主殿下的控制?”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诉求,也是谈判的底线,或者说,是他们在澪的绝对力量面前唯一能争取的让步。
令几人没想到的是,澪对此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同意。
澪:“当然,我正有此意。朱鹭公主有必要清醒地,有意识地参与进来,共同和我们决定鸟之国的未来,或者应该说,你们自己的未来。”
她说着便替朱鹭解开了幻术,朱鹭公主喉咙中发出了细微的呻吟,眼皮缓缓睁开,迷茫又虚弱,在朱鹭公主被幻术催眠的期间,药师兜仅仅是用营养液之类的东西维持着她的生命体征,长时间的昏睡让她身体极度虚弱,她并非忍者,一时无法恢复也在情理之中。
看到公主苏醒,红明和千岛立刻关切的围了上去,低声呼唤着,仔细查探她的状况。
澪见状,便无声示意其他人随她离开内室,将这片空间留给了这主臣三人。
来到更加宽敞的会客厅,澪简单地用清水漱了漱口,然后转向药师兜和辉夜君麻吕,像是在进行工作交接一般讲述了几人分别之后发生的事。
她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也解释了木叶和砂隐的人为什么会跟过来,同时也明确告诉了两人自己接下来的目标。
澪:“…至于我现在的目的,不再是建立一个供人藏身的忍村,我要做的,是终结延续千年的忍者体系,打破仇恨的循环,重塑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
药师兜推了推眼镜,澪看出了他在为此兴奋的情绪,药师兜的表态迅速直接,点头应下。
药师兜:“如此宏伟的目标,又是这样颠覆性的伟业,那么就让我继续帮助澪大人吧,我非常荣幸能够参与其中。”
君麻吕的反应则更为简单,他对于目标的转变似乎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平静地看着澪,点了点头,很快就接受了现状。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内室经过短暂休整,并在千岛和红明尽可能简洁的解释下大致了解了现状的朱鹭公主,在千岛的搀扶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大厅。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双眸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其中仍旧混杂着惊惧和愤怒,以及更多困惑与茫然,看向了安然坐在主位上的澪,朱鹭的声音低哑微弱,还带着颤抖,但她努力挺直脊背,维持着身为大名的仪态。
朱鹭:“荒神垣内…小姐,您究竟想做什么?您所说的和平,又是什么意思?”
澪看着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千岛立刻机敏地为朱鹭在澪的对侧放置了软垫,扶着她小心跪坐下来。
澪:“朱鹭大名,红明阁下,我邀请你们,共同将鸟之国打造成忍界的一个样板,一个向整个忍界展示忍者存在另一种可能性的模板。”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给了朱鹭一些消化的时间,也让对方更清楚地明白自身所处的境地,这并非平等的商议,而是单方面的告知。
澪:“不过请注意,这并非请求,因为无论你们同意与否,我都会在这里推行我的理念,进行我的实践。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改变。”
然后,她的语气缓和下来,甚至努力牵起温和的表情,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诚意,只是在他人看来,澪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澪:“但是,如果我们可以通力合作,减少不必要的内耗和对抗,那么对于鸟之国,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无疑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作为诚意的展示,我会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先向你们,以及鸟之国的民众,证明我的做法能带来什么。”
考虑到朱鹭的身体状况和接下来的行程,澪并没有急于立刻行动,她体贴地提议将视察那个尚未建成的忍村的安排推迟到第二天,以便朱鹭能有一整晚的时间休息恢复。
甚至当晚,她还请春野樱用医疗忍术为朱鹭进行了治疗,加速她的康复。
夜晚,澪的房间。
灯光有些昏暗,在纸门上投出人影。
澪正坐在案几前,手持笔,在一沓白纸上写写画画,眉头在思考间微微皱起,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澪:“是鹿丸吗?请进。”
澪头也没抬地说道,在她察觉到有人靠近时,白眼就已经将来人的查克拉脉络看得一清二楚。
拉门被轻轻拉开,奈良鹿丸走了进来,他看上去也有些疲倦,但眼神却很清醒,他走到案几旁,自然地跪坐下来,目光落在澪正在书写的东西上。
鹿丸:“在做什么?”
鹿丸问道,听不出太多情绪,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在今晚非常想要去找澪,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想要看看澪未来的安排,安一下小樱的心。
澪将纸张往他那边推了推。
澪:“鸟之国未来的一些初步构想,还有对雨之国现状的一些分析。我想从最基础的教育开始改变,但雨之国那边,现在连基本的生存和经济都是问题,他们过去太依赖暗杀委托了。”
卷轴上字迹工整,列出了一些要点和初步框架,虽然粗糙,但已经能看出大致的脉络和方向。
鹿丸扫了几眼,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了敲。
鹿丸:“从鸟之国的教育入手吗?想法不错。但雨之国的情况更复杂,不论是地理环境恶劣,再加上人心涣散,光靠武力压制和基础建设,短期内很难扭转经济困境,或许可以…”
澪听着他的分析,眼眸微微亮起,她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人就是一个绝佳的智囊,即使他是木叶派来的所谓“观察员”。
澪放下笔,看向他。
澪:“鹿丸,这些规划我一个人想,难免有疏漏,你能帮我一起梳理一下吗?就算只是暂时的,作为观察的一部分?”
鹿丸与她对视,看着澪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于工具人的渴望,无奈苦笑一下,他移开目光,揉了揉后脑勺,伸手拿过那张写满草稿的纸,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似是感慨。
鹿丸:“你的目标实在是,太宏大,也太理想化了,推翻千年体系,打破仇恨循环,这听起来更像是神话故事里的任务。”
澪:“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也需要更多人的帮助,我想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不是为了一个家庭、一个城市、或者说一个国家,是为了消除战争,为了让全世界的普通人都能安居乐业,不用再担心哪一天家园被毁,亲人离散。”
澪接口道,她的眼神坚定,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鹿丸沉默片刻,手指在草稿上的“基础教育普及”和“雨之国经济转型”几个词上点了点。
鹿丸:“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首先,鸟之国的教育推行,光靠强制命令和建学校不够,需要配套的激励措施,比如减免学费,积极配合入学的家庭可以享受一定的税务优惠,成绩优异者未来可以获得更好的工作机会,至于雨之国,具体还需要实地勘察…”
两人就这样低声讨论起来。
鹿丸不断补充着澪计划中的细节和可能遇到的问题,澪则认真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或疑问。
当鹿丸感觉夜色已深,准备起身离开时,他看着卷轴上逐渐丰满起来的计划,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鹿丸:“这条路会很难,非常难。”
澪:“我知道,你明白的,我从来不怕困难,况且,总要有人开始走。”
鹿丸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离开后不久,房门再次被轻轻敲响。
澪:“请进。”
宇智波鼬走了进来,他的步伐总是沉稳安定,他走到刚才鹿丸坐的位置,同样跪坐下来,看向澪。
鼬:“我们那些被封印的族人…”
澪立刻明白了他未尽的询问。
澪:“等这边的事情初步理顺,稳定下来,我就会解开封印。”
她看着鼬,带着一调侃。
澪:“到时候,你可能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向你的父母和族人解释,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已经快十年后了。”
宇智波鼬闻言露出了一抹笑意,那笑意冲散了些许他眉宇间的沉郁。
鼬:“啊…那确实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轻声说道,沉默了一分,然后。
鼬:“我本来想要赎罪,谢谢你。”
澪:“把你的以死谢罪换成为族人创造更好的生活,帮我好好干活吧,你真的放心把剩下的一切交给你那个笨蛋弟弟?”
鼬看着澪一脸认真的态度,释然间,再次微笑,便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出发前往药师兜之前选址的忍村,澪很清楚,在鸟之国推行与旧秩序截然不同的政策,最大的阻力很可能来自国内那些安于现状,害怕变革的贵族,但是他们现在并非亟待解决的重点。
鸟之国国土面积本就不大,兜所选的地点距离首都非常近,几乎可说是毗邻,是一片相对开阔,环境宜人的区域。
按照澪前一天的指示,建立忍村的计划已经中止,招募来的建筑工人们也已散去。
但那些被兜从各地孤儿院或街头搜寻而来的孩子们,仍旧暂时居住在这片匆忙搭建起来,显得相对简陋的营房里。
抵达目的地后,澪看着眼前可以说是杂乱和寒酸的营地,以及那些因为突然出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而显得惶恐不安,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张望的孩子们,她前一天已经详细询问过兜关于这些孩子的训练内容,确认依旧是传统的那一套,以培养杀人工具,塑造军用化忍者为唯一目标。
她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只是默默清点确认了孩子的名单,确保没有遗漏。然后,她转过身,对跟随而来的朱鹭、红明、千岛,以及勘九郎等人说道。
澪:“请各位带着这些孩子们,先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众人依言后退,只见澪双掌拍地,庞大查克拉溢出。
澪:“木遁·连柱家之术。”
下一刻,大地震颤,在后方几个对忍者力量没那么了解的几人震撼的目光注视下,粗壮的树木构建塑形,地基夯实,墙体拔地而起,屋顶迅速覆盖。
几乎是眨眼之间,一片规模宏大,结构精巧,融合了住宿餐食,还有文化学习,体能训练于一体的建筑群,便取代了原本简陋的营地,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这不再是忍村,而是一座功能齐全的大型学校。
朱鹭和红明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象过,房屋可以如此建造,这就是真正的忍者力量吗?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澪身边的其他忍者身上。
澪建好了房屋,目光转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朱鹭,她的声音将朱鹭从震撼中拉回现实。
澪:“朱鹭大名,我提议,从鸟之国首都开始试点,所有适龄儿童,无论出身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否拥有忍者天赋,都必须接受统一的,强制性的基础教育。教育内容将包括基础的文化知识、算数、历史等等,以及最重要的,关于‘生命平等’与‘共情意识’的价值观灌输。我们需要从根源上,弱化敌国以及所谓异类的观念。所有接受教育的孩子,在没有特殊且合理的原因下,必须年满十八岁方可毕业,然后自主选择进入社会或深造更高级的专业方向。”
一直在旁静听的药师兜眼睛越来越亮,他已经可以想见这套体系之后会带来什么。
澪并没有打算在鸟之国停留过久,在初步确立了教育方针后,她迅速分派了任务。
她看向宇智波鼬和药师兜。
澪:“鼬,兜先生,还有君麻吕,我需要你们三人去执行一个任务,复活大蛇丸。”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显出疑惑与复杂的情绪来。
澪继续解释道。
澪:“我需要他的知识和能力,你们只管带他回来。”
她抬手,利用血饥葎在鼬的手臂皮肤下种下了一颗无间种子。
澪:“你们找到方法或者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立刻通过无间联系我,我会直接过去。记住,是复活他,让他为我们所用,而不是让他重新获得自由。”
安排完这件事,她便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更需要秩序的国家,雨之国。
利用黄泉比良坂,她带着宇智波佐助、勘九郎和小樱三人开始频繁往返于鸟之国与雨之国之间。
澪暂时最不放心放出去单独执行任务的,就是宇智波佐助。
并非质疑他的实力,而是他的智…或者说,他对待事物的方式仍旧有些单纯直接,容易被情绪左右,也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或激怒。
因此,澪决定将他带在身边,既是监督,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引导。
小樱似乎也是因为太久未能如此接近佐助,平常休息时总想找机会和他说几句话,哪怕得到的只是冷淡的回应,但一旦开始工作,跟随澪视察,参与改造计划时,她就会变得异常认真专注,心无旁骛,将个人的情感暂时压下,展现出了优秀的素养与学习能力。
雨之国在长门和小南死亡,晓组织彻底瓦解后,就陷入了群龙无首,近乎无政府的混乱状态。
曾经被所谓神统治的国度,如今只剩下民生凋敝和难以忽视的绝望。
澪的到来,没有多余的宣告,直接以绝对的力量迅速压制了残余的地方势力和层出不穷的小规模冲突。
她没有对任何人发表任何冗长的演说去浪费口舌,而是直接用行动说话。
面对雨之国大片因长期战乱,又因积水淹没,沦为沼泽或是荒芜的土地,她动用忍术,梳理河道,平整土地,加固各处堤坝。
大片适合耕种的沃土在她的力量下被开辟出来,但雨之国恶劣的天气始终是个难题,终年阴雨连绵,难得见到阳光。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不仅四处收集关于雨之国地理环境的资料,还仔细查探了了包围着雨之国的其他国家边境的地理条件。
在与鹿丸进行几次深入的讨论后,开始实行她那大胆的计划。
庞大的查克拉在这一刻起了巨大的作用,澪对雨之国进行了大规模的地形改造。
削平一些阻碍空气流通的山头,抬高部分低洼的地势……各种大型忍术的措施让湿润温暖的气流不易在雨之国上空聚集滞留,同时加速国内空气的流通速度。
一连几天,雨之国的民众惊骇又茫然地看着各处地形改变,感受着那呼啸而过,吹散积雨云层的烈风。
当久违的灿烂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落在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上时,许多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眯着眼,感受着那份被遗忘的温暖,眼中闪烁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荒神垣内澪,正以这种改天换地的行动,向迷茫的雨之国民众宣告着一种新秩序的降临,一种不同于晓组织那种以恐惧和痛苦来维持的和平,建立在实实在在的生存保障与环境改善基础上的秩序到来了。
一段时间后,鸟之国大名府。
当澪带着几人再次返回大名府时,还没走进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一个贵族正脸红脖子粗地站在朱鹭面前愤怒地控诉着。
贵族:“主公大人!您不能再任由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胡作非为了!之前建立什么忍村就已经耗费了不少钱财,现在她又搞什么全民教育,这要花多少钱?钱从哪里来?这还不算,她居然要让那些贱民的孩子和贵族子嗣一起上学?这成何体统!忍者为了学习杀人技保家卫国也就罢了,那些平民学了文字和算数到底有什么用?难道要去算清楚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吗?而且还要学到十八岁!主公大人,您想想,那么多年轻劳力被圈在学校里,田地谁去种?商铺谁去帮忙?国家的经济还要不要发展了?!必须立刻联系周边大国的忍者,将他们这些祸乱分子都驱逐出去!”
朱鹭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和煽动弄得不知所措,红明站在一旁,虽然他对澪的激进政策也心存疑虑,但更瞧不上眼前这个贵族不清楚现状,咄咄逼人的嚣张姿态。
澪走了进去,她的出现让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但也只安静了一瞬间。
那名贵族看到她,先是一惊,随即更加激动地指向她。
贵族:“就是你!你这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这两天一直跟在澪身旁的重吾就一把掐住了那贵族的脖子,将他后面所有不堪入耳的咒骂都堵了回去,吵闹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只留下他喉咙里发出的徒劳的“嗬嗬”声。
澪一直没有正眼看那因窒息而脸色涨红的贵族,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朱鹭身上,对她下令。
澪:“朱鹭阁下,这位大人似乎对自己的贵族身份非常自豪,认为平民不配与他的家族共享教育资源,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吧。拜托您立刻派遣兵士,去查抄他的家产,全部充公。他以及他的所有直系亲属,即刻剥夺贵族头衔,贬为平民。重吾,你和兵士们一起去,确保过程顺利。对了,另外,重吾,查抄的时候,注意他家中雇佣的那些家庭教师,如果学识和品德尚可,就直接‘请’到学校去。我们现在,正缺老师。”
她的命令下得轻描淡写,朱鹭惊得睁大了眼睛,她虽然已经知道了澪的手段强硬,却没想到会她如此干脆利落,但朱鹭深知形势比人强,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咬牙对着厅外的侍卫挥了挥手,随澪的命令下达了指令。
那贵族双眼圆瞪,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徒劳地挣扎着,却被重吾像拎一只的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制住,直接拖出了大厅,那绝望的呜咽声迅速远去。
澪这才将目光扫过大厅内噤若寒蝉的其他人,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澪:“阻碍变革的声音,往往来自于既得利益者,处理起来,不需要犹豫。”
一直跟在澪身后的春野樱,此刻已经被澪这几天展现出的雷厉风行,果决手段以及对理念的坚定执行力深深震撼了。
这种震撼,甚至让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崇拜起澪来,她根本没有想要掩盖这种情绪,看向澪的目光闪闪发亮。
其实早在澪还在木叶的时候,她就常常听说关于这位前辈的种种事迹,能力强悍,任务成绩优秀,是许多后辈仰慕的对象。
只是后来种种变故让澪站在了村子的对立面,形象变得模糊而危险。
如今,亲眼见识了澪的所作所为,看着她用强大的力量并非用于破坏与征服,而是用于建设与秩序的重塑,看着她面对阻碍时毫不拖泥带水的决断,春野樱只觉得心中某种被压抑的憧憬被点燃了,澪展现出来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由衷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