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电站的铁门发出吱呀声，我弓着腰钻进去。里面的空气又闷又潮，像是发了霉的棉絮堵在鼻子里。墙角堆着几根生锈的钢筋，地上全是碎玻璃和破电缆。我摸出最后一块零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是否启动新区域建设？"
我盯着那个选项，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紧泛起青白。疤脸那帮人还在追，我能听见远处的脚步声混着风声。咬了咬牙，点了确认。
蓝光一闪，界面跳出来：【变电站建造进度：0%】null可建造生产线（暂未解锁）null当前功能：能源转换中心（暂未激活）
"叮——"
突然有东西掉在我脚边。抬头一看，天花板有个破洞，月光漏进来照在地面。我正要低头继续看界面，余光瞥见铁门缝里闪过一道影子。
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后背撞到一根立柱，灰尘簌簌往下掉。远处传来压低的说话声："他肯定跑不远...那玩意值钱得很..."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手指摸到口袋里的三枚能量币，烫得像烧红的铁块。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侧面传来。铁门"砰"地被踹开，强光手电筒照进来。我眯起眼睛，看见疤脸站在门口，霰弹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小杂种，还挺能跑！"他咧嘴笑，黄牙在灯光下泛着光，"把那玩意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我没动。指尖凝聚出一枚能量币，滚烫的，几乎要灼伤皮肤。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我把能量币甩出去。金属撞击骨头的脆响混着惨叫，疤脸往后退了一步。我翻身就往零件堆里钻，身后子弹打在铁皮上，火星子乱飞。
手指抓到什么就往后扔，零件砸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抓住他！"疤脸吼得声嘶力竭。
我撞开后窗，夜风吹进来带着血腥气。翻出去的时候，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去。那枚刚刚生产的能量币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疤脸脚边。他弯腰捡起来，眼里闪着绿光。
我没时间看他表情，一头扎进黑暗里。背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但我知道，今晚他们不会再找到我了。
手指伸进口袋，里面还剩三枚能量币。我握紧它们，继续往前跑。
仓库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下了。等呼吸平稳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废弃的变电站前。铁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
我摸出最后一枚零件，听见系统提示："发现可建造区域，是否启动？"我盯着那个选项，嘴角慢慢扬起来。这不是结束，只是个开始。
跑着跑着，我听见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月光下，一个身影蹲在路边，正在翻找什么。她穿着深色连体工装，长发用皮筋扎着，露出的后颈上有道疤痕。
"谁？"我低声问。
那人猛地转身，手里攥着一把弹簧刀。借着月光，我看清她的脸。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清秀，但眼神警惕。
"你..."她看了我一眼，松开了刀柄，"你也是逃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刚才那边的枪声，还有疤脸那帮人的脚步声。"她指了指仓库方向，"他们最近盯上了一个能生产能量币的人，据说那玩意能造武器。"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能量币，没说话。
她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我叫秦若雪，是个记者。"顿了顿，"至少以前是。"
"林浩。"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追踪一个新闻线索。"她耸耸肩，"结果发现疤脸这帮人比新闻有意思多了。"
我看着她，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新鲜的擦伤："你受伤了？"
"小事。"她扯了扯袖子，"倒是你，看起来情况不妙。"
"疤脸在追我。"
"我知道。"她靠在树干上，"你要去哪儿？"
"找个安全的地方。"
"跟我来。"她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先说好，要是你敢碰我一根头发..."
"放心。"我苦笑，"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
她点点头，带着我往树林深处走。一路上很安静，只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她停下脚步。
"到了。"
我抬头一看，是个废弃的配电房。铁门已经锈蚀，但她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地上铺着防潮垫，角落里堆着一些物资。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我问。
"运气。"她从背包里拿出瓶水递给我，"你看起来需要这个。"
我接过水猛灌两口，喉咙还是火辣辣的疼。她看着我口袋里露出的能量币，眼神变了变。
"那就是传说中的能量币？"
"你听说过？"
"疤脸这帮人最近就为这个发疯。"她坐下来，"据说能造武器，还能..."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同时屏住呼吸。铁门吱呀作响，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是个年轻女孩，穿白色实验服，脸色苍白。她看到我们，愣了一下。
"抱歉，我以为这儿没人。"
秦若雪站起来："你是谁？"
"苏婉儿。"女孩声音有点发抖，"我是...是个博士。"
"博士？"我皱眉。
"量子材料方向。"她抱紧怀里的笔记本，"我在找一个能提供能源的地方。我的实验..."
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嘈杂声。这次人更多，能听见狗叫声。
"快，分头找！那女的身上有重要资料！"
"糟了。"秦若雪拔出弹簧刀，"看来我们都被盯上了。"
我看看她们两个，又看看外面的月光："先躲起来。"
"来不及了。"苏婉儿指着窗户，"他们来了。"
果然，几个黑影从树林里钻出来，手里都拿着武器。疤脸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我的那枚能量币，脸上带着狞笑。
"小杂种，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我慢慢后退，手指摸到口袋里的能量币。秦若雪和苏婉儿也靠了过来，我们背靠着背。
"把那玩意交出来，"疤脸逼近一步，"你们三个都能活。"
我看了眼秦若雪，她握着刀的手很稳。又看了眼苏婉儿，她抱着笔记本，眼神坚定。
"做梦。"
疤脸大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我猛地掏出一枚能量币甩出去。金属撞击声中，疤脸踉跄后退。其他人冲上来时，秦若雪已经扑了上去，刀光闪过，一人捂着胳膊惨叫。
"往配电房后面跑！"苏婉儿喊。
我们边打边退，终于冲到后墙。那儿有个破洞，我们一个接一个钻出去。身后枪声大作，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星。
跑着跑着，我发现前面出现一片废墟。秦若雪突然拉住我："等等。"
"怎么了？"
"你看那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废墟中间立着个金属箱子。表面布满灰尘，但能看出是军用规格的。箱子上有个电子锁，已经损坏。
"这是..."苏婉儿凑近看，"量子能源储存装置？"
"有什么用？"
"只要有足够的能源激活，就能产生持续供电。"她兴奋起来，"我的研究就差这个了！"
疤脸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咬咬牙："先躲进去再说。"
我们合力打开箱子，里面空间刚好够三人蜷缩。刚关上门，外面的脚步声就到了。
"人呢？"
"不可能凭空消失！"
"搜！给我翻个底朝天！"
我们在箱子里挤成一团。秦若雪靠在我左边，苏婉儿在右边。能闻到她们身上的汗味和淡淡的香皂味。
"别出声。"我低声说。
外面吵闹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们等了好久才敢出来。
苏婉儿立刻扑向控制面板："只要激活这个..."
"等等。"我拦住她，"我们需要更多能源。"
"我口袋里还有三枚能量币。"
她摇摇头："不够。至少需要十枚。"
我看看外面的夜色："我去弄。"
"不行！"秦若雪抓住我的胳膊，"疤脸还在附近。"
"那就只能等着饿死。"我挣开她的手，"给我三天时间。"
"等等。"苏婉儿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这个给你。里面是我研究的数据，要是...要是我出事了，希望你能完成它。"
我接过U盘，看着她们两个："你们先在这儿等我。"
走出废墟时，月光正好照在箱子上。我摸出口袋里的能量币，蓝光一闪，界面跳出来：
【微型工厂】null能量币产出：10/分钟null存储上限：100null可建造生产线（暂未解锁）null当前功能：手工拆解零件
我盯着最后一行字，咽了口唾沫。刚才用能量币砸人的感觉还残留在指间，那种力量感让人上瘾。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需要零件，大量的零件。
我蹲在废墟边缘，手指摩挲着能量币的锯齿边缘。远处传来犬吠声，像是铁锈刮过骨头。
"你真要去？"秦若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有回头。我知道她站在箱门口，手里可能还握着那把弹簧刀。苏婉儿在调试控制面板，金属碰撞声清脆。
"三天。"我说，"给我三天。"
夜风卷着沙粒扫过脚背。我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往相反方向走。越走越快，直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拐进一条废弃的街巷，脚下踩着碎玻璃。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看见是个破旧的工具箱。蹲下来翻找，扳手、螺丝刀，还有半截绝缘胶带。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婉儿发来的信息："量子能源装置需要冷却系统，去机械厂找压缩机零件。"
抬头看见机械厂的烟囱戳在天际，像根生锈的针。路上经过个便利店，货架倒了，收银台卡着半包烟。捡起来闻了闻，有点潮。
推开机械厂铁门时，铰链发出尖啸。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漏进来，照见满地齿轮和断裂的传动带。工作台上有个咖啡杯，积着黑褐色的残渣。
突然听见上面有动静。扶着生锈的钢架往上爬，手心全是汗。二楼平台堆满报废的机床，金属表面结着蛛网般的油污。
"叮——"
一枚零件掉在脚边。抬头看见传送带尽头有个检修口，铁梯直通黑暗。正要迈步，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在这儿呢！"
疤脸的手下举着手电筒，三个人呈扇形围过来。领头的家伙叼着根香烟，手里攥着把美工刀。
我后退几步，手指摸到裤兜里的能量币。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
"交出来。"那人吐出烟圈，"疤哥说只要零件，不伤你。"
冷笑一声。指间能量币划出弧线，砸中最近那人的手腕。骨头碎裂声混着惨叫。
转身扑向铁梯，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爬上检修口时，后背擦过锋利的金属边缘。
通道狭窄得像口井。往下爬了十几米，脚底终于踩实。伸手一摸，满手机油。眼前是个巨大的压缩机，外壳裂开道缝。
掏出工具箱里的扳手，开始拆卸。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车间回荡。突然听见上面传来喊声：
"他跑不了！分头找！"
加快手上的动作。汗水滑进眼睛，视线模糊。终于拧下最后一颗螺丝，捧着核心组件往回跑。
拐过转角时，一个人影撞上来。我们同时摔倒，组件滚出去老远。
"抱歉。"对方先开口。
借着月光看清她的脸。二十三四岁，穿着沾满机油的工作服。她捡起组件递给我："你要这个？"
点头。
"我是这儿的维修工。"她抹了把脸上的油渍，"疤脸的人上周把我赶出来了。"
"林浩。"
"陈露。"她打量我手里的组件，"你打算用这个做什么？"
"救人。"
她沉默片刻："跟我来。"
穿过几条暗道，来到个隐蔽的出口。外面传来狗叫声。
"快走。"她把组件塞进我怀里，"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冲出去时，听见她在后面喊："小心左边！"
左侧传来破风声。本能地往右闪，一根钢管砸在地上。疤脸站在高处，手里握着铁链。
"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我往后退，手摸到裤兜里的能量币。他狞笑着扑下来，我甩出硬币。金属撞击声中，铁链松了手。
趁机往巷子深处钻。身后传来怒吼："抓住他！"
跑着跑着，听见前面传来引擎声。一辆破旧的皮卡冲过来，车窗降下，露出秦若雪的脸。
"上车！"
跳上副驾驶时，看见后排蜷着苏婉儿。她抱着笔记本，脸色苍白。
"找到零件了？"她问。
我举起手中的组件。后视镜里，疤脸的身影越来越小。
车子驶过一片荒地，天边泛起鱼肚白。苏婉儿突然惊呼："等等！那儿！"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荒地中央立着个巨大的集装箱。表面覆盖着伪装网，但能看出是军用规格。
"量子能源转换器。"她声音发抖，"只要找到启动密码..."
话音未落，车轮突然爆胎。皮卡失控撞向路边。我护住怀里的组件，脑袋重重磕在仪表盘上。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秦若雪在检查我的额头，苏婉儿不见了。
"她被抓了。"秦若雪低声说，"疤脸的人。他们留了个信。"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用零件换人。今晚十二点，废弃变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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