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张纸条，手指捏得发白。疤脸这狗东西，还真敢玩绑架这套。
秦若雪站在我旁边，手里的弹簧刀转了几圈。"你打算去？"
"你说呢？"我把压缩机组件塞进背包，"他们要的是零件，不是苏婉儿的命。"
"你太天真了。"她冷笑一声，"疤脸最恨被耍的人。这次你当着他的面跑了两回，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
我没说话。我知道她说得对。疤脸那帮人追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我口袋里的能量币工厂。现在抓住了苏婉儿，不就是最好的筹码？
"我跟你去。"秦若雪突然说。
"不行。"我摇头，"万一我们都栽了，谁来救她？"
"那你打算单枪匹马闯龙潭？"她瞪着我，"你当自己是终结者？"
我扯了扯嘴角："差不离吧。"
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听着，林浩。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你要明白，苏婉儿对你很重要。不只是因为她知道怎么激活那个量子能源装置。"
我愣了一下。她说得没错。从在树林里遇见苏婉儿开始，这个女孩就一直在帮我。帮我解读系统数据，帮我分析零件用途，甚至在我受伤的时候替我包扎。
"我知道。"我说，"所以我必须去。"
秦若雪松开手，叹了口气："至少让我跟着你到变电站。"
我看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但眼神很坚定。
"行。"
我们收拾好装备，趁着夜色往变电站方向走。路上很安静，只能听见脚步踩在碎玻璃上的声响。
"你以前是战地记者？"我突然问。
"嗯。"
"去过哪些地方？"
"叙利亚、阿富汗、利比亚..."她顿了顿，"都是些地狱般的地方。"
"为什么选这行？"
她看了我一眼："你想听真话还是官方说法？"
"都行。"
"官方说法是想记录真相。"她嗤笑一声，"真话是...我喜欢那种随时可能死掉的感觉。"
我皱眉："疯子才喜欢这个。"
"也许吧。"她耸耸肩，"但现在不一样了。末世来了，没有新闻可写了。倒是你，靠着个奇怪的工厂系统混得风生水起，活像那些游戏主角。"
我没接话。她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现实。有时候半夜醒来，我还会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噩梦。
变电站就在眼前了。铁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能看见几盏昏黄的灯泡在晃动。
"小心点。"秦若雪压低声音，"疤脸肯定埋伏了人。"
我摸出一枚能量币，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响动。
"砰！"
子弹擦着我耳朵飞过。我立刻卧倒，同时甩出能量币。金属撞击声中，有人惨叫着从屋顶跌下来。
"上！"疤脸在喊。
一群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翻身躲到一辆报废的工程车后面，能听见子弹打在钢板上的叮当声。
"往左绕！"秦若雪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我掩护你！"
我咬咬牙，猫着腰往左侧移动。刚转过角落，一个人影扑上来。我们同时摔倒，对方的手刀直奔我喉咙。
本能地格挡，却被他掐住手腕。那是个壮汉，脸上有道疤，跟疤脸长得很像。
"我弟弟就是被你害的！"他嘶吼着，手上加力。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开始模糊，突然看见他后颈上有道新鲜的抓痕——是苏婉儿留下的。
怒火窜上心头。我猛地用膝盖顶他肚子，趁他松手的瞬间，一把夺过他的美工刀。
"告诉你弟弟，"我喘着气，"下次别学狗叫。"
正要补一刀，背后传来破风声。我侧身闪过，疤脸的铁链擦着脸颊掠过。
"小杂种！"他狞笑着，"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我往后退，手摸到裤兜里的能量币。他一步步逼近，铁链在空中挥舞。
"叮——"
一枚硬币砸中他手腕。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我冲上去就是一刀。
疤脸惨叫着后退，捂着伤口的脸狰狞扭曲："抓住他！给我剁了！"
我转身就跑。身后枪声大作，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星。拐进一条小巷时，发现前面有道铁门。
"快！"秦若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抬头看见她站在天台上，手里举着把步枪。我冲过去踹开铁门，顺着楼梯往上爬。
她在门口等着我："干得不错。"
"你怎么上来的？"
"翻墙。"她递给我一瓶水，"疤脸在下面堵着呢。"
我喝了口水，喉咙还是火辣辣的疼。往下看，疤脸带着十几个人把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现在怎么办？"她问。
我盯着对面的变电站。那里有个通风管道，看起来能容人钻进去。
"你在这儿盯着他们。"我说，"我去救人。"
"等等！"她抓住我的胳膊，"一个人太危险了！"
"总得有人去。"我挣开她的手，"要是我出事了..."
"闭嘴！"她突然打断我，"你不会出事的。"
我愣了一下。月光下她的脸泛着柔和的光，眼神比平时温柔许多。
"小心点。"她低声说，"苏婉儿还在等你。"
我点点头，顺着外墙往下爬。底下的人没注意到这边，都在盯着天台。
钻进通风管道时，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屏住呼吸慢慢往前挪，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那丫头嘴挺硬。"一个声音说，"问了一晚上什么都不说。"
"继续审。"疤脸的声音，"老子不信她能撑多久。"
我悄悄探头看，苏婉儿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有血迹。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
"先放她走。"我突然开口，"我留下。"
疤脸猛地转身，其他人立刻举枪对准我。
"有意思。"他狞笑，"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把背包扔在地上："零件在这儿。放了她，我任你们处置。"
"成交！"疤脸一挥手，两个人过去解苏婉儿的绳子。
她站起来时腿有点软，但还是朝我走来。走到一半，疤脸突然抬枪。
"砰！"
我扑过去推开苏婉儿，子弹擦着我肩膀飞过。剧痛传来时，我听见她在喊什么。
"快跑！"我对她说，同时甩出背包里的能量币。
金属雨中，疤脸他们乱作一团。我拉着苏婉儿往外冲，身后枪声不断。
"那边！"她指了指通风口。
我们钻进去时，能听见疤脸的咆哮。通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突然前面传来动静，有人！
"是我！"陈露的声音，"快过来！"
她打开暗门，我们钻出去。外面停着辆改装过的三轮车。
"上车！"她喊，"我带你们离开！"
引擎轰鸣声中，我们冲出变电站。后面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但很快就被甩开了。
"谢谢。"我靠在车斗上，肩膀还在流血。
"你疯了？"陈露从后视镜看我，"一个人去救人？"
"值。"我看向旁边的苏婉儿。
她正在检查我的伤口，手指微微发抖。"对不起，"她轻声说，"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我扯了扯嘴角，"要不是你，我连量子能源装置都激活不了。"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你知道吗？刚才疤脸要杀你的时候...我的心跳都停了。"
我愣住。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露突然喊："小心！"
车子猛地转弯，差点撞上路边的废墟。远处传来引擎声，又有追兵来了。
"坚持住，"陈露说，"很快就到安全地带。"
我握紧口袋里的能量币，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滚烫。今晚的事还没完，但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下一个挑战了。
三轮车在废墟间颠簸。我咬紧牙关，肩膀的血还在流。苏婉儿的手压在我伤口上，掌心全是汗。
"撑住。"她声音发颤，"我们快到了。"
陈露猛打方向盘，车子擦着倒塌的广告牌冲过去。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能听见摩托车的轰鸣。
"林浩。"秦若雪突然开口，她一直蹲在车斗角落，"你口袋里那枚能量币，还能用吗？"
我摸了摸裤兜。那枚银灰色的金属片烫得惊人。每次使用都会发热，现在几乎要烧穿布料。
"能。"我说，"但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子弹。"
"试试看。"她把步枪递给我，"前面有个急转弯，他们会减速。"
我点头。车子剧烈晃动，苏婉儿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她头发散开，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弯道来了。三轮车倾斜到几乎要翻。我抓住车沿站起来，看见三辆摩托车正在逼近。最前面那人举着霰弹枪。
"就是现在！"陈露喊。
我甩出能量币。银光划过夜空，正中第一辆摩托车的前轮。金属碰撞声刺耳，那辆车直接撞上路边的水泥墩。
后面两辆来不及刹车，撞成一团火球。爆炸的热浪扑过来，我被掀回车斗。
"漂亮！"秦若雪大笑。
苏婉儿突然抓住我手腕："还有人！"
远处又传来引擎声。这次是卡车。车顶架着机枪，子弹哒哒地扫射过来。
"操！"陈露骂道，"他们真当我们是恐怖分子了！"
三轮车冲进地下车库。黑暗中我们只能靠车灯照明。轮胎在地面划出焦痕。
"这车坚持不了多久。"陈露说，"油箱漏了。"
我检查背包。剩下的能量币不到十枚。量子装置的数据还在闪烁，显示充能进度——37%。
"去研究所。"苏婉儿突然说，"那里有备用电源。"
"你疯了吗？"秦若雪皱眉，"疤脸肯定知道那个地方。"
"正因为这样，他才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送上门。"她看着我，"你记得上次在实验室发现的那个反应堆吗？只要激活它，整个区域都会断电。"
我想起来了。那台老旧的核电池，藏在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里。
"行。"我把最后一瓶水递给她，"但这次我来带路。"
卡车撞破车库大门冲进来时，我们刚从后门溜走。枪声在身后炸响，子弹打在混凝土墙上的火花照亮了逃生通道的标志。
我们穿过一条污水横流的下水道。苏婉儿的鞋子陷进泥里，我背起她继续往前跑。她贴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的心跳很快。"
"废话。"我喘着气，"背着你跑这么远谁心跳不快？"
她笑了。笑声混着污水的臭味，在潮湿的空气中飘散。
出口就在眼前。推开铁门，夜风吹进来带着汽油和腐烂的味道。远处就是研究所的灰色外墙。
"等等。"秦若雪拦住我们，"你看那边。"
围墙外停着几辆装甲车。疤脸的人正在布置路障，显然早有准备。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记得这个地方的人。"陈露低声说。
我盯着研究所二楼的窗户。月光下，隐约能看到玻璃上的裂痕——那是我们上次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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