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旁边的水瓢，舀了一勺岩浆，跟喝水似的灌进嘴里，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
君酒眼皮跳了跳。
好家伙，喝岩浆，是个狠人。
男人喝完，用手背抹了抹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这里？”
“归墟。”
君酒心头一震。
归墟？
传说中万界终结之地，所有寂灭世界的坟场？
他们竟然被空间裂缝甩到了这种地方？
玄夜的脸色也变了。
“归墟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吗？”
“传说？”
男人嗤笑一声，指了指外面。
“外面的沙暴，就是一个刚刚死掉的世界最后一口气。”
“你们运气不错，正好赶上它咽气，被吹进我这儿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君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
一个世界的死亡……被他说得跟放了个屁一样。
“那……有办法从这里出去吗？”
君酒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出去？”
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整个洞穴都在掉土。
“进了坟场，还想出去？”
“小姑娘，你睡醒了没？”
他指了指熔炉旁边，那里堆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金属块。
“看到那些东西没？”
“每一个，都是一个世界的墓碑。”
“我就是这里的守墓人，兼职碑匠，给死掉的世界打个碑，刻个名，入土为安。”
君酒彻底说不出话了。
被困在万界的坟场，和一个以喝岩浆为乐的疯子守墓人待在一起。
这开局，真是地狱中的地狱。
玄夜却忽然开口，他盯着那个男人，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探究。
“阁下既是守墓人，想必存在了无尽岁月。”
“既然我们没死，只是误入，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男人停下笑，重新打量起玄夜。
他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在玄夜身上停留了很久。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身上这股味儿，又臭又硬，我好久没闻到了。”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修罗族，对吧？”
玄夜的瞳孔，猛地一缩。
君酒也惊了。
这人怎么一眼就看出了玄夜的真身？
男人没理会他们的震惊，目光又转向了君酒。
“你这个，也不错。”
“仙气飘飘的，闻着就干净。”
“就是根基浅了点，新出锅的吧？”
君酒：“……”
什么叫新出锅的？说谁是包子呢？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像是挑好了两块上好的材料。
他转身，重新拿起那把巨大的铁锤。
“铛！”
他一锤砸在铁砧上，火星迸射。
“行了，别吵了。”
“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他一边捶打着那块烧红的金属，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们两个，虽然还没死透，但也差不多了。”
“被归墟的气息沾上，早晚是个死。”
“我这人慈悲为怀，看你们长得还行，就提前给你们把碑打了。”
他抡起锤子，又狠狠砸了一下。
“铛！”
“说吧，一个修罗，一个仙子。”
“你们俩，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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