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酒看着眼前这个喝岩浆的猛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谁先来？
这问题问的，跟上菜市场挑白菜似的。
“前辈，这玩笑可不好笑。”君酒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开口。
“我们还有事，就不劳您大驾了。”
她说完，一把抓住旁边还在装深沉的玄夜的手腕，转身就往外走。
“走了，别杵在这儿当门神。”
玄夜被她拽着离开的时候，目光还在那男人身上。
那男人果然没有阻拦。
他甚至没动，只是重新抡起了那把巨大的铁锤，对着铁砧上烧红的金属，又是“铛”的一声巨响。
火星溅起，照亮了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那眼神，却意味深长。
两人冲出了废墟。
外面，那毁天灭地的沙暴，已经停了。
天地间恢复了那种令人绝望的昏黄和死寂。
“快！”君酒甩开玄夜的手，“你的那个破轮子呢？转息轮！赶紧拿出来试试，看能不能把时间倒回去，让我们从那空间裂缝里逃出去！”
玄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抬起手，转息轮在他掌心浮现。
古朴的轮盘上，那玄奥的符文闪烁了两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玄夜收起了转息轮。
“果然。”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君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果然？果然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若这里真是归墟，万界终末之地，”玄夜看着那片昏黄的天际线，“那么时间本身，便不能操控。因为总有些东西，凌驾在转息轮之上。”
君酒愣住了。
的确啊，这里是归墟，玄夜的转息轮顶多是个小世界的产物。若是能干预诸天万界的时间，那轮子，便没可能存在。
“那……那咱们真的出不去了？”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飘。
“先试试。”
玄夜说完，便腾空而起。
君酒也赶紧跟上。
两人体内所剩不多的仙力和修罗之力，在这一刻被催动到了极致。
他们朝着一个方向飞。
一直飞。
脚下是永恒不变的黄色沙丘，头顶是永恒不变的铁锈色天空。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景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仿佛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没有出口的黄色罐子里。
无论朝哪个方向，最终都像是回到了原点。
两人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
仙力消耗巨大，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个，谁也不想承认的答案。
白费力气。
君酒泄了气，像个皮球一样从天上掉了下去，摔在柔软的沙子里。
玄夜也缓缓落下，站在她旁边。
“怎么办？”君酒躺在沙子上，看着那片让她窒息的天空。
玄夜没回答。
沉默，是现在唯一的答案。
许久之后，君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回去找那个打铁的！”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当两人再次灰头土脸地出现在熔炉洞口时，那“铛铛”的打铁声依旧富有节奏。
男人头也没抬，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
洞口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让刚刚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的两人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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