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苏#极禹#左邓
邓佳鑫把洗好的草莓摆进玻璃碗时，指尖沾着的水珠滴在碗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左航窝在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半张脸发亮，另半张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圈住一小块地毯，把两人的距离衬得格外分明——明明只隔了半米，却像隔着条过不去的河。
“尝尝？”邓佳鑫把碗往他那边推了推，声音轻得像羽毛，“楼下水果店刚进的，说是什么‘奶油草莓’，比普通的甜。”
左航没动，视线还粘在手机上，屏幕里是他们六个人上个月的舞台直拍，朱志鑫站在C位，苏新皓的旋转动作干净利落，张极和张泽禹的和声严丝合缝，他和邓佳鑫站在侧边，镜头扫过时，两人都笑得有点勉强。他忽然烦躁地按灭屏幕，抓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酸得眉头皱成一团。
“酸的。”他含混地说，语气里带着股说不清的火气。
邓佳鑫愣住了，自己拿起一颗咬了口，明明甜得发腻。他看着左航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早上在练习室，左航练空翻时差点摔倒，是朱志鑫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却甩开对方的手，说“不用你假好心”。那时邓佳鑫就觉得，左航心里的那根弦，快要绷断了。
“下午志鑫哥发消息给我，说《夏夜晚风》的和声谱改好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对一对。”邓佳鑫抠着地毯的毛边，声音越来越小，“我没回……”
左航猛地转头看他，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没回就对了。他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们现在……还单独找你？”
“不是单独……”邓佳鑫急了，脸颊涨得通红，“他说张泽禹也会去，还有苏新皓，说大家一起顺一遍更效率……”
“效率？”左航冷笑一声，站起身时带倒了脚边的拖鞋，“我看他就是想让你去当说客，让你劝我服软！”
邓佳鑫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拽住左航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左航你别这样……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上次你生日，志鑫哥熬夜给你拼了个机器人模型，张极把攒了好久的限量版吉他拨片送给你，张泽禹特意学了首你喜欢的歌……”
“那是以前！”左航甩开他的手，声音大得吓人，“现在他们眼里只有舞台，只有名次，谁还在乎这些？”他转身往卧室走，“你想去就去，别指望我跟你一起。”
门“砰”地关上，邓佳鑫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片被拽下来的衣角。落地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孤零零的。他慢慢蹲下去，捡起那颗被左航咬过的草莓，酸意顺着舌尖蔓延开，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草莓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朱志鑫的书桌上摊着摊开的舞蹈动线图，红笔标注的修改意见密密麻麻。苏新皓趴在旁边的地毯上，手里转着支马克笔，笔杆在指尖打着旋，又“啪嗒”掉在地上。
“转晕了？”朱志鑫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刚才转笔转了三分钟，掉了五次。”
苏新皓捡起笔，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我在想邓佳鑫。他昨天练舞时，膝盖都青了，却还在硬撑，左航也不知道劝劝他。”
朱志鑫的笔尖顿了顿，在“左航”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圈。“左航那人，关心人都用错方式。”他想起上周左航感冒，硬撑着练舞，是邓佳鑫把退烧药混在奶茶里给他喝，左航却瞪着人家说“别装好心”，结果晚上烧得更厉害，还是邓佳鑫守了他半宿。
苏新皓忽然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志鑫哥，我们主动去找他们好不好？我可以说我舞蹈动作还是不会，让左航教教我，他跳那个wave超厉害的；你可以约邓佳鑫去买草莓，他上次说想吃那家的草莓蛋糕……”
朱志鑫看着他期待的样子，心里软了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两天吧。左航现在在气头上，我们凑上去，只会让他更反感。”他把桌上的牛奶推过去，“先把牛奶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新皓捧着牛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却飘向窗外。对面楼的灯亮了一排，像星星落在人间。他想起以前，他们六个人总挤在这间屋里，朱志鑫和左航靠在沙发上讨论动作，他和邓佳鑫趴在地毯上画画，张极抱着吉他，张泽禹坐在旁边跟着哼歌。那时的笑声能掀翻屋顶，现在却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录音棚的隔音门把外面的喧嚣挡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张泽禹清唱的声音在回荡。唱到副歌时，他又一次破了音，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把耳机摘下来扔在调音台上。
“休息会儿吧。”张极递过一瓶温水，瓶盖已经帮他拧开了，“你嗓子都哑了，再唱下去该发炎了。”
张泽禹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时，能看出明显的疲惫：“我就是想把这几句唱好……这是佳鑫写的词，他说‘风会记得每朵花的香’，我想让他听到时，知道我们没忘了他。”
张极坐在他身边，看着调音台上的谱子，那是他们六个人一起写的《我们的歌》，每一页都有不同的笔迹——朱志鑫的字刚劲，左航的字张扬，邓佳鑫的字秀气，苏新皓的字圆圆的，张泽禹的字带着点潦草，他自己的字则规规矩矩。
“你还记得吗？”张泽禹忽然笑了，眼里却闪着水光，“写这首歌的时候，左航非要加段rap，说‘少年就该有棱角’，佳鑫怕他写得太凶，偷偷在旁边标了‘温柔点’的小字；苏新皓画了个简笔画，六个小人手拉手站在舞台上，志鑫哥在旁边写了‘永远’两个字……”
张极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记得。所以我们更不能急。左航就是只刺猬，看着扎人，其实心里软得很。上次佳鑫被练习生欺负，他第一个冲上去，结果自己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还嘴硬说‘我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
张泽禹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张极的肩膀：“我就是有点想他们了……想一起去吃麻辣烫，想挤在练习室的沙发上看电影，想听左航抢邓佳鑫的零食，听苏新皓缠着志鑫哥教他转音……”
张极没说话，只是把胳膊收得更紧了些。录音棚的灯光是冷白色的，却因为这个拥抱，染上了点暖意。
***夜深了，三个房间的灯次第熄灭，只剩下月光在窗台上流淌。
左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房间传来邓佳鑫压抑的哭声，一声一声，像小锤子敲在他心上。他想起早上邓佳鑫把退烧药混在奶茶里的样子，想起他帮自己补磨破的舞鞋，想起他说“左航，你笑起来最好看了”……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猛地坐起身，想去敲门，脚刚落地，又生生停住。他怕看到邓佳鑫哭红的眼睛，更怕自己说不出一句软话。
朱志鑫站在窗边，看着对面楼邓佳鑫房间的灯亮了又灭。苏新皓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手还抓着他的衣角。他想起苏新皓第一次上台时，紧张得手心冒汗，是他握着对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想起苏新皓把他写废的歌词偷偷收起来，说“志鑫哥写的都好”；想起这个小家伙总说“我想变得和志鑫哥一样厉害”……他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说：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张泽禹靠在张极怀里，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点委屈的弧度。张极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默默数着：今天是分开练习的第三天。他拿出手机，点开和左航的聊天框，输入“明天下午有空吗？想请教你个rap的问题”，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了发送。
屏幕上跳出“已送达”的提示时，他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回应，像风吹过琴弦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那些看似分岔的轨迹，其实从未真正偏离。就像河流终会汇入大海，星辰终会循着轨道相遇，他们也终将穿过这片沉默的夜晚，在某个洒满阳光的练习室里，重新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我们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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