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标签该打什么了？写得太多，脑子糊成一团了！！
冬雪是在凌晨悄悄落下来的，无声无息地铺满练习室的窗台，像层厚厚的糖霜。朱志鑫推开练习室的门时，鞋底踩在积了薄雪的台阶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惊飞了屋檐下躲雪的麻雀。
练习室里比外面还冷，空调早就坏了，没人报修。他走到墙角的旧储物柜前，掏出那把生锈的钥匙——是苏新皓走前塞给他的，说“柜子里有东西给你”，当时少年的指尖冰凉，钥匙上还沾着他的温度。
钥匙插进锁孔时，“咔哒”一声卡住了，朱志鑫转了半圈，铁锈簌簌往下掉，在他手心里积成小小的堆。他想起苏新皓总说这把钥匙“老得掉牙”，每次开柜子都要费半天劲，最后总要拽着他的胳膊喊“志鑫哥帮我”，声音甜得能化掉冬天的冰。
柜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股灰尘味混着旧纸张的气息涌出来。最上面一层放着个蓝色的文件夹，封面上用马克笔写着“我们的歌”，字迹圆圆的，是苏新皓的笔迹。朱志鑫抽出来翻开，里面夹着六个人的手写谱子，每一页都有不同的标记：
左航的rap部分画着密密麻麻的箭头，写着“这里要炸”；邓佳鑫的和声旁标着“像棉花糖一样软”；张泽禹的吉他谱上贴满了小熊贴纸；张极的字迹最工整，却在页脚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苏新皓的二声部备注最多，“这里要轻”“转音像过山车”，最后一页还粘着颗草莓软糖的糖纸，透明的糖纸在雪光下泛着淡淡的红。
朱志鑫的指尖划过自己写的那页，上面有苏新皓补的小字：“志鑫哥这里唱错啦，应该是升调”，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们六个人挤在练习室改歌词，苏新皓把暖气让给穿得少的邓佳鑫，自己冻得跺脚，却还笑着说“我火力旺”。
柜子最底层藏着个鞋盒，上面盖着件黑色外套——是左航的，袖口磨破了边，还沾着块暗红的污渍，朱志鑫认得，那是去年舞台上左航为了护着邓佳鑫，被掉落的灯牌砸到胳膊时蹭的血。他掀开外套，鞋盒里躺着双白色的舞蹈鞋，鞋带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鞋跟处贴着块创可贴——是苏新皓贴的，少年总说“这样不磨脚”。
鞋盒底下压着封信，信封上没写收信人，只画了个小小的星星。朱志鑫捏着信封的边角，纸页脆得像要碎掉，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拆开了。
信是左航写的，字迹张扬，却在结尾处洇了块水渍：
“佳鑫，对不起。上次吵架说的话，我不是故意的。你总说我脾气差，可我就是怕……怕你们觉得我没用，怕你们像丢垃圾一样丢下我。
你送我的草莓蛋糕，我没舍得吃，放坏了才偷偷扔掉，对不起。你缝的围巾我天天戴着，同学说太艳了，可我觉得好看，像你笑起来的样子。
帅帅走那天，他在车站哭了，说想回来跟你们跳完那支舞。我骂他没出息，其实我也想。我把我的舞蹈鞋给他了，说‘等你回来，我教你最厉害的动作’，可我知道，他可能不回来了。
我看到志鑫总对着你的谱子发呆，他比我会装，什么都藏在心里。张泽禹的吉他弦还没换，他说‘等你们回来一起录’，张极天天去麻辣烫店，点两串炸年糕，说‘给帅帅留着’。
我们都在等，只是没人敢说。
雪下大了，你记得多穿点。”
信纸的边缘被捏得发皱，朱志鑫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忽然听见练习室的门响了。他回头，看见邓佳鑫抱着个保温杯站在门口，白色的围巾裹到下巴，只露出双通红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
“志鑫哥……”邓佳鑫的声音带着哭腔，保温杯在他手里晃了晃，“我路过左航哥的宿舍，看见他把这个放在门口，说是给你的。”
保温杯里是热姜茶，还冒着热气，姜味混着红糖的甜在冷空气中散开。朱志鑫接过杯子，指尖碰到邓佳鑫冻得发红的指尖，少年的手背上还有道浅浅的疤——是上次做饼干时被烫的，左航骂他笨，却偷偷买了烫伤膏，藏在他的书包里。
“左航呢？”朱志鑫喝了口姜茶，暖意从喉咙淌到心里。
“他说……他去车站了。”邓佳鑫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他买了去南方的票，说去找帅帅，把这个给你。”
车票的目的地是苏新皓转学的城市，发车时间是今天下午。票根上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告诉佳鑫，围巾别弄丢了。”
朱志鑫捏着车票，忽然笑了，眼眶却红了。他想起左航总爱跟苏新皓抢零食，却在苏新皓被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想起左航嘴硬说“邓佳鑫做的饼干难吃”，却偷偷吃了一整袋；想起这个总爱竖起尖刺的少年，其实比谁都怕失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练习室的玻璃窗糊成了白色。邓佳鑫忽然指着窗外，声音发颤：“志鑫哥，你看！”
朱志鑫抬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雪地里。张极背着吉他，琴包上的小熊挂件在雪光下晃；张泽禹手里拿着两串炸年糕，塑料袋上沾着雪，却还冒着热气。他们对着练习室的方向挥手，嘴里喊着什么，声音被风雪吞掉了，却能从口型里看出是“我们回来了”。
朱志鑫把那把生锈的钥匙揣进兜里，拉起邓佳鑫的手往门外跑。姜茶的暖意还在手心，雪落在睫毛上，凉丝丝的，却让人觉得心里滚烫。
储物柜的门还没关，蓝色的文件夹被风吹得哗哗响，露出苏新皓写的那句“等我回来”。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颗星星落在了人间。
有些钥匙，就算生了锈，也能打开藏着约定的门。有些等待，就算隔着风雪，也总会等到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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