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懒得打，有时候忘记自己写什么就不会打。记得就打。见谅！！！

南方的春天来得早，三月末的风已经带着暖意，卷着樱花花瓣扑在站台上，粘在张泽禹的吉他包上。他踮着脚往出站口望，帆布鞋的鞋带松了，是早上张极帮他系的，说“等下见到人，别像只慌慌张张的小兔子”。

张极站在他旁边，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左航发来的到站时间——“下午三点十七分，带两串炸年糕，要刷满甜辣酱”。他把纸条塞进外套口袋，指尖碰到里面的草莓挂件，是去年从路边捡回来的，被他用红漆补好了掉漆的地方，现在看着像颗新的。

“来了！”张泽禹忽然拽了拽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雀跃。

出站口的人群里，两个身影格外显眼。左航背着个巨大的黑色背包，肩上还垮着个浅蓝色的书包——一看就是苏新皓的，上面挂着的小熊挂件歪歪扭扭，是邓佳鑫缝的。苏新皓跟在他身后，白色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四处张望，像只刚出笼的小鸟。

“帅帅！”张泽禹举起手里的炸年糕，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哗响。

苏新皓的眼睛瞬间亮了，挣脱左航的手就往这边跑，书包带从肩上滑下来，露出里面的舞蹈鞋——是左航送他的那双限量版，鞋头磨出了点白边，显然被好好穿过。他跑到张泽禹面前，接过炸年糕就咬了一大口，甜辣酱沾在嘴角，像只偷吃到糖的猫。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左航跟过来，把苏新皓的书包带拉好，语气硬邦邦的，眼神却软得像棉花，“佳鑫呢？不是说好了一起来接站？”

“他在练习室呢。”张极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说要给你们个惊喜，熬了通宵布置的。”

左航的耳朵红了红，没说话，只是往苏新皓那边挪了挪，替他挡住迎面吹来的风。朱志鑫说要先去练习室检查设备，其实谁都知道，他是紧张——昨晚在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对着镜子练习了十几次“好久不见”，结果今早出门时，还是把衬衫穿反了。

去练习室的路上，苏新皓的话像蹦豆子似的停不下来。说南方的舞蹈班太严格，老师总骂他动作软；说他把朱志鑫教的转音练得很熟了，回去要唱给大家听；说左航在车站哭了，说“早知道这么想你们，当初就不吵架了”，被左航伸手捂住嘴，含糊不清地喊“你胡说什么”。

张泽禹笑着听，手指在吉他弦上轻轻拨弄，弹出《夏夜晚风》的前奏。苏新皓立刻接上去，二声部唱得稳了很多，不再飘，像踩在实地上，带着春风的暖意。左航的脚步跟着旋律轻轻晃，张极的指尖在苏新皓的书包上敲着节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练习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邓佳鑫的笑声。苏新皓抢先推开门，愣住了——墙上贴满了他们以前的照片，六个人挤在海边比耶的，在练习室吃披萨的，舞台上鞠躬的，每一张都笑得露出牙齿。邓佳鑫站在照片墙前，手里拿着个草莓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酱写着“欢迎回家”，旁边还放着件黑色外套，是朱志鑫的，袖口别着那枚银色袖扣，闪着淡淡的光。

“surprise！”邓佳鑫举起蛋糕，眼睛弯成月牙，“我跟志鑫哥……”

话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苏新皓抱住了。少年的脸埋在他颈窝，带着炸年糕的甜辣味，声音闷闷的：“佳鑫哥，我好想你。”

邓佳鑫拍着他的背，眼眶红了：“我也想你，你的草莓软糖我一直给你留着。”

左航站在门口，看着照片墙上自己和邓佳鑫的合照——那是去年生日，邓佳鑫把奶油抹在他脸上，他笑着去追，被张极抓拍下来的。照片里的他笑得傻气，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还愣着干嘛？”朱志鑫从角落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那本蓝色的文件夹，“不是说要跳完那支舞吗？”

他的衬衫终于穿对了，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的疤痕——是上次帮苏新皓捡掉落的灯牌时划的，苏新皓总说“像条小蛇”，非要用创可贴给它“贴嘴巴”。

苏新皓立刻从邓佳鑫怀里挣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朱志鑫：“志鑫哥，我练会了！真的！”

“那试试？”朱志鑫翻开文件夹，把苏新皓的谱子递给他，“从‘月光漫过指缝’开始。”

音乐响起时，阳光正好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块金色的舞台。朱志鑫的动作还是那么稳，苏新皓的旋转比以前利落多了，左航的wave带着股狠劲，邓佳鑫的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张泽禹的吉他声混着张极的和声，像把散落的星星重新串了起来。

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时，六个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花。苏新皓的发绳松了，左航伸手帮他系好，指尖碰到他发烫的耳垂；邓佳鑫把蛋糕上的草莓递给朱志鑫，说“你以前总抢我的”；张极抢了张泽禹的炸年糕，被追着打，笑声撞在墙上，弹回来，像首没唱完的歌。

夕阳西下时，练习室的灯亮了，暖黄的光把六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朱志鑫把那把生锈的钥匙放在储物柜上，旁边摆着左航的信、苏新皓的舞蹈鞋、邓佳鑫的围巾、张泽禹的吉他拨片、张极的炸年糕签子。

“以后别吵架了。”苏新皓咬着草莓蛋糕，奶油沾在鼻尖上，“吵架不好玩，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找起来好累。”

没人说话，却都点了点头。

窗外的樱花还在落，像场温柔的雪。练习室的玻璃窗上，映着六个少年的笑脸，像颗完整的星，亮得能照亮整个夜空。那些曾经的裂痕，终究被重逢的温度填满了，像生锈的钥匙终于打开了门，像未拆的信终于等到了收信人，像所有被风吹散的约定，都在这个春天，重新长出了翅膀。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跳没跳完的舞，去唱没唱完的歌，去把那些碎在雨里的回声，变成阳光下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