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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铁门的锈迹往下滴，林若雪背着林晚舟站在废弃地下研究所入口。她轻轻放下姐姐，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醒醒。”
林晚舟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鼻尖是潮湿的铁锈味，混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她撑起身子，抬头看见林若雪站在她面前，眼神平静得不像在逃命。
“这是哪？”她声音沙哑。
“你母亲留下的地方。”林若雪从兜里掏出一把电子钥匙，“她给你的。”
林晚舟接过钥匙，指尖刚触到金属，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女人蹲在地上，轻轻将钥匙放进一个小女孩手里，温柔地说：“等你准备好了，就来这里。”
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来过这里？”
林若雪点头：“你不记得了，但你的身体记得。”
她输入一串密码，厚重铁门发出“咔哒”一声，缓缓开启。林若雪点亮应急灯，昏黄的光线照亮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面贴满泛黄的实验记录、照片、血渍。有些纸张已经泛黑，像是被火焰舔舐过又强行拼凑回来。
林晚舟目光扫过那些字迹，瞳孔猛然收缩。
“林晚舟……第三代血契体……唯一成功融合者……”
她后退一步，脚底踩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不可能……我是林家的女儿，不是什么实验品……”
林若雪从背包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时，她交给我的。”
林晚舟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她缓缓拆开，看到熟悉的字迹：
“若雪，她必须知道一切。只有她能终结这场噩梦。”
她猛地抬头看向林若雪：“我妈……她还活着？”
林若雪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墙上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女人抱着小女孩坐在实验室角落，神情疲惫却温柔。小女孩的脸，赫然是年幼的林晚舟。
林晚舟脚步踉跄，走到照片前，指尖轻触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记得那天……我在哭……她说……‘别怕，姐姐马上回来。’”
她猛然转身，声音颤抖：“你就是那个姐姐？你说你是私生女，其实……你是我妹妹？”
林若雪轻轻点头：“我是第二代血契体，但没成功。你是唯一的成功者。”
“所以……我不是林振邦的女儿？”
“他是养父。”林若雪语气平静，“你的亲生父亲……是林氏集团的研究员，负责血契实验。”
林晚舟只觉一阵晕眩，扶住墙才没倒下。她低头翻开母亲的手记，第一页写着：
“血契绑定仪式——第三代实验体：林晚舟。”
她继续往下翻，看到一段话：
“2019年3月17日，沈沉渊代替林晚舟完成初步绑定，两人血液融合度达到85%。后续需持续观察。”
她心跳加快，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黑暗的房间，一个男孩握住她的手，两人的鲜血滴入容器中，实验员在一旁记录数据。她认出了那张脸。
是沈沉渊。
“不……我不记得这些……这不可能……”
她猛地后退几步，眼中充满惊恐与愤怒。
“沈沉渊……他早就认识我？他不是来救我的……他是来做实验的？”
就在这时，密道入口传来脚步声。
沈沉渊走了进来。
他浑身湿透，风衣下摆还在滴水。他看见林晚舟手里的手记，脸色骤变。
林若雪转身面对他，语气冰冷：“你终于来了。你当年不是来救她，而是来做实验的一部分。”
沈沉渊沉默片刻，开口：“我是被迫的。那天我本该死，是你母亲让我代替你完成绑定仪式，只为保住你的性命。”
林晚舟猛然抬头，眼中充满愤怒与不可置信：“所以你是来操控我的？你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沈沉渊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我没有操控你。我只是……一直在找你。”
林晚舟冷笑：“找我？还是找你的实验品？”
她情绪剧烈波动，体内血契开始躁动。墙壁渗出暗红液体，警报响起，整座地下设施震动起来。
林若雪迅速拉住她：“现在逃还来得及，但你必须选择相信谁！”
林晚舟呼吸急促，眼中血丝浮现，几乎失去理智。
沈沉渊冲上前，试图安抚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开，重重撞在墙上。
他咬破手指，试图用血契共鸣稳定她的情绪，却反被她体内暴走的力量所排斥。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低声喊：“我不是敌人……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
林若雪迅速启动紧急程序，试图关闭血契核心反应堆，但已无法阻止暴走。
“如果你不控制它，它会吞噬你！”她回头看向林晚舟，“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毁灭，还是觉醒！”
林晚舟颤抖着后退，额头渗出冷汗。她看着沈沉渊，看着林若雪，看着墙上那些泛黄的记录，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想逃，可无处可去。
天花板开始塌陷，一根钢架砸下。沈沉渊扑身挡下，整个人被压在下方，嘴角溢血。
他虚弱地抬起眼，看着林晚舟：“快走……他们来了。”
林晚舟愣住，泪水滑落。
镜头切换至监控室，一道红光亮起，机械音响起：
“目标已激活，准备回收。”
画外音传来低沉男声：“终于等到你了，林晚舟。”
\[未完待续\]钢架砸下的瞬间，沈沉渊猛地扑向林晚舟。
他背对着她，用肩膀扛住坠落的金属。一声闷响，血从他嘴角溢出。
林晚舟怔在原地，看着他颤抖的手臂，听见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快走……”他低声说，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他们来了。”
林若雪一把拉住林晚舟的手腕：“走！”
她却被钉在原地，视线落在沈沉渊垂下的手臂上。那只手还保持着推开她的姿势，指尖微微蜷缩。
机械音再次响起，红光闪烁频率加快。
“回收小组即将抵达。”
林若雪拽着她往密道深处跑。身后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沈沉渊倒下了。
脚步声从多个方向逼近。
林若雪按下墙上的紧急按钮，一道铁门轰然落下，暂时阻断追兵。
她们冲进一间控制室。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其中一个角落里，沈沉渊躺在废墟中，眼睛半睁，胸口微弱起伏。
林晚舟扑到屏幕前，伸手想去触碰他的影像。
“他已经救不回来了。”林若雪低声说，“除非你愿意启动血契。”
“我不信！”林晚舟嘶吼，“我宁愿他死，也不要他再操控我一次！”
林若雪沉默几秒，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注射器。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说，只有在你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才让你打进去。”
林晚舟盯着那支针剂，里面是暗红色液体，像血。
“这是什么？”
“你的血。”林若雪低声说，“提取自你七岁那年的样本。”
林晚舟后退一步：“你是说……他们早就开始准备了？”
“不是准备。”林若雪将针剂放在桌上，“是等待。”
她按下一个按钮，屏幕切换画面。
画面里，一个男人站在玻璃幕墙前，正对镜头微笑。
林晚舟瞳孔一缩。
那是林振邦。
但画面下方的标注时间，是昨天。
“他没死？”林晚舟声音发抖。
“他从来就没病。”林若雪说，“一切都是假的。你被绑架，你‘逃出来’，你遇到沈沉渊……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林晚舟后退几步，撞到桌角。针剂滚落地上，针头扎破玻璃管。
她低头看去，液体渗入地板，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林若雪缓缓靠近：“唤醒你。”
外面传来爆炸声。
铁门被炸开，黑影闪入。林若雪迅速挡在林晚舟面前，却被人一枪击中肩膀。
她踉跄倒地，鲜血染红地面。
林晚舟惊叫一声，冲过去扶住她。
“别管我……”林若雪咬牙，“快逃。”
可她动不了。门外站着的人，让她浑身僵硬。
林振邦走了进来，穿着干净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晚舟，该回家了。”
他说话的语气，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小时候，他总是在晚饭后这样对她说：“晚舟，该回家了。”
林晚舟后退几步，脚踩到地上的针剂残骸。她低头看去，红色液体正顺着裂缝蔓延，仿佛在寻找某种路径。
林振邦缓缓走近：“你以为我是养父？错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翻开文件，指着一段文字。
“2019年3月16日，林振邦主导第三代血契实验，实验体编号：L-03，代号‘晚舟’。”
林晚舟剧烈喘息，感觉胸口发闷。
“你不记得了吧？”林振邦微笑着说，“那天晚上，你被带进实验室，我和沈沉渊一起完成了绑定仪式。他以为自己是在替你死，其实……他只是个工具。”
天花板又开始塌陷，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血契暴走。
是外面的直升机。
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振邦皱眉：“他们来得太快了。”
他转向林晚舟，眼神变得柔和：“跟我走，我还能保护你。”
林晚舟盯着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小时候发烧，是他背着她去医院；高考那天，是他开车送她；甚至在她被绑架时，也是他哭得最痛。
原来，这一切都是演的。
她突然笑了。
“你演得真好。”
她弯腰捡起破碎的针管，将残留的红色液体抹在手上。
林振邦脸色骤变：“别碰那个！它还没稳定……”
林晚舟闭上眼，感受液体渗入皮肤。
一瞬间，她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回响。
母亲的哭声、实验员的指令、沈沉渊的喘息……
还有，她自己的尖叫。
血契开始回应。
地面裂开，红色光线从裂缝中透出。林振邦被震退几步，撞在墙上。
林若雪挣扎着坐起，低声喊：“快……趁现在……逃！”
林晚舟却没有动。
她看着林振邦，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我不是你的实验品了。”
她抬起手，整座地下设施开始震动。
警报疯狂作响，红光闪烁不停。
林振邦瞪大眼：“你疯了？你会毁掉一切！”
“不。”她轻声说，“我只是……终于醒了。”
头顶传来轰鸣声，直升机已经抵达。
舱门打开，一道身影跃下。
是沈沉渊。
他满身是血，却还在奔跑。
林晚舟看着他，心跳加速。
血契回应着他的存在，却不再躁动。
它在等她的命令。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问。
沈沉渊跪倒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的眼睛。
“我是……唯一一个，真心想救你的人。”
他伸出手，掌心有一道伤痕。
那是当年绑定仪式留下的疤痕。
林晚舟低头看着那道伤痕，终于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相触。
血契骤然爆发。
整座地下设施陷入一片血光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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