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阳光总来得很软,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落在夏晚风面前的白瓷盘上,把煎蛋的边缘染成浅金色。
宋亚轩正低头给她剥橘子,指尖熟练地撕着橘瓣上的白丝,动作和前几天没什么不同,可夏晚风盯着他手里的蓝色马克杯。
杯身上印着小小的梧桐叶图案,是她昨天在橱柜里翻出来的,指尖碰到杯壁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片模糊的绿意,像有人曾拿着这个杯子,在她耳边说过什么。
“这个杯子……”
夏晚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杯沿,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好奇。
“以前是不是经常用?”
宋亚轩剥橘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把剥好的橘瓣递到她嘴边:
“是你大学毕业那年买的,说觉得杯身上的梧桐叶和学校里的那棵很像。”
“以前你总用它装热牛奶,冬天的时候,还会把杯子揣在怀里暖手。”
夏晚风咬下橘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脑子里的绿意好像更清晰了些。
好像真有个冬天的早晨,她揣着这个杯子,站在一棵大梧桐树下,等一个人。
她没再说话,却悄悄把杯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指尖反复摩挲着杯壁的树叶纹路,像在触摸一片遥远的旧时光。
这样的瞬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越来越多。
傍晚和宋亚轩去公园散步,路过湖边的喂鸽台时,看到小朋友举着玉米粒追鸽子,夏晚风忽然停下脚步,脑子里闪过一片细碎的笑声,像有人曾把玉米粒撒在她手心里,让鸽子轻轻啄她的指尖。
她转头看向宋亚轩,语气比之前更主动:
“我们以前…… 是不是也来这里喂过鸽子?”
宋亚轩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笑着点头,指尖指向喂鸽台旁的长椅:
“你第一次来这里,还被鸽子啄了手心,吓得把整袋玉米粒都扔了,后来还是我捡回来,一点点教你怎么喂。”
他说着,还轻轻抬起她的手心,像以前那样,用指腹模拟鸽子啄食的轻痒感,
“那时候你还说,鸽子的嘴巴软乎乎的,比想象中可爱。”
夏晚风的手心传来熟悉的痒意,嘴角忍不住弯起来,脑子里的笑声好像和宋亚轩的描述叠在了一起。
她没再追问,却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慢慢往长椅走,想听他多说点细节:
“那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哪里呀?”
那天晚上,两人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暖黄的壁灯映着茶几上的旧照片。
是宋亚轩昨天翻出来的,照片里的两人站在大学音乐节的舞台旁,夏晚风抱着吉他,宋亚轩手里拿着个吉他拨片,笑得眉眼弯弯。
夏晚风的指尖落在照片上,指尖能感觉到相纸的粗糙纹理,心里的“种子”好像又发了点芽。
宋亚轩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裹着回忆的温软:
“第一次认识就是在这个音乐节,你当时忘带吉他拨片,站在舞台边急得转圈,我刚好兜里多带了一个,就递给你了。”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笑出声。
“你那时候还跟我道谢,说以后要还我,结果后来每次见我,都带不同口味的糖,说‘拨片的谢礼,分十次还’。”
“那我当时…… 穿什么颜色的裙子呀?”
夏晚风追问,眼里带着点亮晶晶的期待,指尖还停留在照片上自己的裙摆处 —— 照片有点模糊,看不清颜色,可她心里却隐隐有个答案。
“淡蓝色的,裙摆上有小碎花,”
宋亚轩说得很具体,好像那画面就在眼前。
“你说那是你第一次在音乐节弹唱,紧张得手都在抖,唱到副歌时还跑了个调,下台后蹲在路边懊恼,我还安慰你说‘跑调也好听’。”
夏晚风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心里那片模糊的绿意、细碎的笑声、淡蓝色的裙摆,像散落的拼图,慢慢拼出小小的一角。
她靠在宋亚轩怀里,指尖轻轻划着他的手背,没再继续问,却在心里悄悄盼着,盼着这些“种子”能快点长大,盼着能早点想起更多和他有关的、完整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