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

窗外的梧桐树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玻璃上敲出轻响。陈宇趴在书桌前，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里的雪景照片，是昨天刷到的城郊滑雪场，白茫茫的雪道蜿蜒着伸向远处的山尖，看得他心里直发痒。

“哥，”他转过身，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周末去滑雪好不好？你看这个滑雪场，还有专门的初级道，我肯定能学会。”

陈箐刚从阳台收完衣服进来，手里还叠着陈宇的灰色围巾。他走过去，把围巾轻轻搭在陈宇肩上，指尖蹭过他微凉的耳垂：“好啊，不过要先把作业写完。”他低头瞥了眼书桌，数学练习册摊开着，最后几道大题还空着，“今晚把这几道题解出来，明天我带你去买滑雪服。”

陈宇立刻挺直腰板，拿起笔在练习册上戳了戳：“保证完成任务！”说着就把围巾往脖子里紧了紧，埋头演算起来。陈箐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翻开自己的专业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身旁的人——陈宇皱着眉咬笔头的样子，和上次解不出物理题时一模一样，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揉他的头发。

夜深时，陈宇终于把最后一道题算完，他伸了个懒腰，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玻璃杯，水洒了小半在练习册上。“呀！”他慌忙去擦，指尖却被陈箐先一步按住。陈箐拿过纸巾，仔细地吸干练习册上的水迹，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别急，慢慢擦，纸不够我再去拿。”

等收拾好桌面，陈宇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他靠在陈箐肩上，声音黏糊糊的：“哥，我走不动了。”陈箐笑着把他打横抱起，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吵醒已经睡熟的他。卧室里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陈箐把陈宇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又蹲下身，把他露在外面的脚轻轻塞进被窝里。

第二天一早，陈宇是被衣柜门的轻响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看见陈箐正站在衣柜前，手里拿着两件外套比对。一件是深蓝色的冲锋衣，一件是浅灰色的羽绒服，都是去年买的，现在拿出来，似乎都有点小了。

“哥，你在干嘛呀？”陈宇坐起身，头发乱糟糟的，像只刚睡醒的小兽。陈箐转过身，举着两件外套：“看看能不能穿，不能穿的话，今天顺便一起买新的。”

陈宇蹦下床，凑过去拿起那件深蓝色冲锋衣，往身上比了比：“还能穿！就是袖子短了一点点。”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细细的红绳，那是陈箐去年生日送他的，上面还挂着个小小的银质狐狸吊坠。

两人吃完早餐，就直奔商场。滑雪用品店在商场的顶层，刚走到门口，陈宇就被橱窗里的滑雪板吸引了。那是一块白色的滑雪板，边缘镶着浅蓝色的花纹，板面上印着一只卡通狐狸，和他书包上的挂件一模一样。

“哥，你看那个！”陈宇拉着陈箐的手跑过去，手指点着橱窗里的滑雪板，“这个好漂亮！”陈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弯起：“喜欢的话，就买这个。”

店里的店员很热情，帮他们挑选了合适的滑雪服。陈宇选了件亮黄色的，穿上像个小太阳；陈箐则选了件深灰色的，衬得他身形更挺拔。试滑雪靴时，陈宇蹲在地上系鞋带，手指总也扣不上金属扣，急得鼻尖都冒了汗。陈箐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一点点教他怎么扣：“先把鞋带拉紧，再把金属扣往下按，听到‘咔嗒’声就好了。”

陈宇跟着他的动作学，终于扣上了扣子，他抬起头，对着陈箐笑：“哥，我学会了！”陈箐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蹭过他额前的碎发：“真厉害。”

买完东西，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走。路过一家奶茶店时，陈宇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店里的广告牌：“哥，我想喝热可可。”陈箐点点头，拉着他走进去。点单时，陈宇特意叮嘱店员：“多放些棉花糖，谢谢。”

等热可可上来时，杯子里堆满了粉色的棉花糖，还撒了层可可粉。陈宇用吸管戳了戳，棉花糖慢慢融化在热可可里，甜香扑鼻。他喝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甜！哥，你尝尝。”说着就把杯子递到陈箐嘴边。陈箐喝了一小口，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比平时喝的咖啡要暖得多。

周末这天，天刚亮，陈宇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洗漱完就去厨房准备早餐。昨天他特意查了教程，想给陈箐做煎饺——就是上次睡前说的韭菜鸡蛋馅。可是刚把平底锅放在灶上，他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放多少油。

“在干嘛？”陈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陈宇转过身，手里还拿着油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想给你做煎饺，可是……我不知道放多少油。”

陈箐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油壶，往锅里倒了少许油：“油不用太多，刚好没过锅底就好。”他把冻好的煎饺一个个放进锅里，听到“滋啦”的声响，才把锅盖盖上，“等会儿水开了，再转小火煎五分钟就好。”

陈宇站在旁边看着，眼睛一眨不眨。陈箐侧过头，见他看得认真，就把锅铲递给他：“要不要试试？”陈宇接过锅铲，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煎饺，生怕把它们弄破。等煎饺煎好时，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还会爆汁，陈宇尝了一个，满足地眯起眼睛：“哥，你教得真好！”

吃完早餐，两人就出发去滑雪场。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地方。陈宇刚下车，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冻得缩了缩脖子，陈箐立刻把围巾给他围好，又帮他拉上滑雪服的拉链：“别冻着了，一会儿滑雪会出汗，但刚出门要注意保暖。”

租好雪具，陈箐先教陈宇怎么穿滑雪板。他蹲在地上，帮陈宇把滑雪靴固定在滑雪板上，手指仔细地检查每一个卡扣：“滑雪时要屈膝，身体往前倾，摔倒时记得往侧面倒，别往后仰。”

陈宇试着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就差点摔倒，还好陈箐及时扶住了他。“别怕，慢慢来。”陈箐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教他控制平衡，“先练习踏步，把重心放在脚上。”

一开始，陈宇总是摔跤，屁股摔得生疼，可他却一点也不气馁，爬起来继续练。陈箐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宠溺，时不时上前帮他拍掉身上的雪：“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累！”陈宇摇摇头，又试着滑了一段。这次他终于掌握了技巧，能滑出一小段距离了。他兴奋地转过身，对着陈箐挥手：“哥，你看！我会滑了！”陈箐笑着点头，举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中午，两人在滑雪场的餐厅吃饭。陈宇点了份番茄牛腩面，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浑身都暖和了。他一边吃，一边给陈箐讲刚才滑雪时的趣事：“刚才有个小朋友跟我一起练，他滑得可快了，还教我怎么转弯呢。”

陈箐听着，时不时帮他夹一筷子菜：“慢点吃，别噎着。”他看着陈宇吃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酱汁，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换来对方一个甜甜的笑。

下午，陈宇的滑雪技术越来越熟练，已经能从初级道的顶端滑下来了。陈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穿梭在雪道上，心里满是欣慰。滑到山脚时，陈宇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着陈箐张开双臂：“哥，你快过来！”

陈箐滑过去，刚站稳就被陈宇抱住了。陈宇的脸贴在他的滑雪服上，带着雪的凉意：“哥，今天真开心！”陈箐回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我也是。”

夕阳西下时，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车子驶离滑雪场，陈宇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雪景渐渐远去，眼睛里满是不舍：“哥，我们下次还来好不好？”

“好。”陈箐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等下次下雪，我们再来。”

回到家，陈宇累得直接瘫在沙发上。陈箐去浴室放好热水，回来时见他已经快睡着了，就把他抱进浴室：“先洗澡，不然会感冒的。”

洗完澡，陈宇裹着浴巾出来，头发还在滴水。陈箐拿过吹风机，帮他吹干头发。温热的风拂过发丝，陈宇靠在陈箐怀里，舒服得眯起眼睛：“哥，你的手艺真好，比理发店的叔叔吹得还舒服。”

陈箐笑了笑，关掉吹风机，把他抱到床上：“快睡吧，今天累坏了。”他替陈宇盖好被子，刚想转身去收拾东西，就被陈宇拉住了手。

“哥，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陈宇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眼睛湿漉漉的。陈箐点点头，躺在他身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陈宇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陈箐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满是暖意。他想起今天滑雪时的快乐，想起热可可的甜，想起煎饺的香，还有陈箐温柔的陪伴，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星星一样，照亮了他的世界。

“哥，”陈宇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陈箐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得像冬夜的暖光：“我也是。”

窗外的雪还在下，无声地覆盖了整个世界。卧室里，两人相拥而眠，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一个永恒的约定，诉说着藏在心底的爱意。那些平凡的日常，因为有了彼此，变得格外温暖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