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厨房里飘出红烧肉的香气。林屿系着卡通围裙,挥舞着锅铲,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油烟机嗡嗡作响,他时不时偷瞄一眼客厅——顾沉正坐在沙发上翻阅专业书籍,金丝眼镜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顾沉,尝尝我新学的东坡肉!”林屿端着砂锅快步走出,将碗重重搁在茶几上。热气腾起,模糊了镜片,顾沉摘下眼镜擦拭,抬眼时嘴角微弯:“你每次都这么夸张。”
林屿毫不客气地在他身旁坐下,胳膊自然搭上顾沉肩头:“寿星大人,这可是我忙了一下午的成果,必须给满分!”他尾音上扬,带着少年独有的活泼。顾沉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片刻,点头:“咸淡适中,火候刚好。”
林屿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他瞥见顾沉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随口问道:“你还在研究那个算法?教授催得紧吗?”顾沉合上书,揉了揉太阳穴:“下周要交最终方案,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渐深的夜色,“我妈的住院费又该续了。”
林屿的心猛地揪了一下。顾沉的母亲患有慢性肾病,常年需要透析治疗。他收敛笑意,握住顾沉的手:“钱的事你别担心,我最近接了几个兼职……”话未说完,顾沉已抽回手,声音清冷:“我自己会解决。”
气氛骤然僵住。林屿懊恼地挠挠头,起身去冰箱拿啤酒:“我就是想帮你,你总把我当外人……”顾沉盯着他毛躁的背影,喉结微动,终究没再言语。
窗外响起烟花声,林屿兴冲冲地拉顾沉到阳台。五彩斑斓的光在两人脸上流转,林屿指着天空:“你看,像不像咱们小时候在巷子口偷放炮仗?”顾沉轻笑:“那次你被炸到衣服着火,还是我扑灭的。”
回忆涌来,林屿凑近顾沉耳边:“你说,咱们是不是天生就该绑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顾沉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胡说什么,我们是兄弟。”
林屿撇撇嘴,突然正色道:“顾沉,无论你遇到什么,我都在。”顾沉转头看他,少年眼中盛着星河般的坚定,心跳不自觉加快。
屋内手机响起,顾沉接起,脸色骤变:“医院?我妈怎么了?”林屿的心跟着悬起,只听顾沉急促道:“我马上过去!”他抓起外套便要出门,林屿紧跟其后:“我陪你!”
急诊室的灯刺目地亮着。医生告知顾沉,其母病情恶化需转入重症监护室,费用缺口高达十万。顾沉攥紧缴费单,指节发白。林屿默默记下数字,转身去走廊角落打电话:“爸,我需要一笔钱……对,急用,我会尽快还您。”
顾沉在走廊长椅坐下,疲惫地揉着眉心。林屿回来时,手里攥着银行卡:“这里有八万,剩下的我来想办法。”顾沉抬头,眼中交织着震惊与复杂情绪:“你哪来的钱?不用你管……”林屿突然蹲下身,与他对视:“从小到大,你替我擦过多少伤口,挡过多少欺负?这次换我了。”
顾沉喉咙发涩,伸手想触碰林屿,却被护士叫去签字。林屿望着他匆忙的背影,掌心沁出薄汗——那张银行卡,是他偷偷抵押了爷爷留下的古董手表换来的。
深夜,顾沉处理完手续回到病房。林屿蜷缩在陪护椅上睡着,脸上还沾着红烧肉的油渍。顾沉轻轻拭去,指尖触到他睫毛时,林屿猛然惊醒:“怎么样了?阿姨还好吗?”
顾沉点头,声音沙哑:“暂时稳定了。”他凝视林屿眼底的血丝,第一次主动揽住他的肩:“谢谢你,林屿。”林屿蹭了蹭他胸膛,像只撒娇的猫:“跟我还客气什么。”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重叠,仿佛密不可分的双生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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