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密室里，手搭在海螺令上。这玩意儿现在成了我的电子宠物，隔三差五就震一下，跟手机弹广告似的。
外面风平浪静，但我心里清楚得很——刚才那波“钓鱼程序”启动后，系统后台安静得有点过分。按理说共工氏那种老狐狸，不可能只试探一次就收手。可它不来了，反而让我更慌。
正想着，海螺令猛地一抖，不是警报，也不是权限异常。是一股熟悉的神识波动顺着链接传了进来。
是石猛。
他那边有事。
与此同时，东边渔村。
石猛刚帮老李头补完渔网，坐在码头边上啃干饼。他现在是神了，但饭量没变，还是吃这么多。村民围着他说话，小孩在他脚边跑来跑去，有个小姑娘还偷偷摸了下他的铠甲，被她娘一把拽回去，脸都红了。
小孩石大哥，你天天来巡逻，是不是怕水怪再出来啊？
一个小男孩仰头问。
石猛咽下一口饼
石猛我不怕它来，就怕它不来。
话音未落，远处山坡上一个渔民连滚带爬地冲下来，手里举着个破锣，边跑边敲。
万年龙套出事了！出事了！东沟那边又有动静了！
人群一下子静了。
石猛站起身，饼渣掉了一地。
石猛什么动静？
万年龙套声音……像以前那种吼叫！还有水花炸起来，黑乎乎的一片，肯定不是鱼群！
石猛眉头一皱，提矛就走。他没驾云，也没摆什么神威，几步跳上岸边礁石，借力一跃，整个人扎进海里，溅起的水花都没惊动几只晒太阳的海鸟。
海底深处，东沟裂谷。
这里的水一向浑，阳光照不透。石猛潜行时放出神识扫描，发现前方有大量生命信号聚集。数量不少，至少三十个以上。
但他没感觉到杀气。
这些水怪……像是在列队。
他放缓速度，贴着岩壁靠近。果然，一群黑鳞蛟残部整齐排列在沙地上，头朝中央，尾巴朝外，像在举行某种仪式。它们身上都有旧伤，有的断角，有的缺鳍，一看就是被打散过的残兵。
最中间立着一块黑石碑，半埋在泥里，表面刻着几个大字：赵庚之令，杀申公豹者，赏香火千年
石猛盯着那行字，差点笑出声。
石猛赵庚？他现在在神陨狱蹲号子，连放风时间都没有，还能发令？
他走近几步，伸手摸了下碑面。石头冰冷，但底部有一圈微弱的灵纹波动，像是刚激活不久的阵法残留。
这不是赵庚的手笔。
有人在冒名发令。
而且敢许“香火千年”这种奖励，说明背后那人要么掌握香火渠道，要么……本身就是吃香火的祖宗级存在。
石猛抬手就要毁碑，手指刚碰到碑角，忽然停住。
不能动。
这块碑是证据。要是现在砸了，线索就断了。幕后的人察觉不到暴露，反而会换个方式继续操控。
他收回手，闭眼凝神，把整块碑的文字和灵纹结构用神识拓印下来，存进自己的本命符印里。
然后转身，原路返回。
回到渔村外海面时，他没上岸，而是悬停在浅层水域，打开与海螺令的神识通道。
石猛老大，我这边有情况。
信息顺着水脉波动传回断浪礁密室。
我正靠在墙边打盹，突然感觉海螺令烫了一下，像是微信语音强提醒。
睁眼一看，令面上浮现出一段影像：黑色石碑、诡异列阵、还有那句离谱到家的“赏香火千年”。
我盯着那五个字看了三秒，然后笑了。
申公豹呵
申公豹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香火这东西，不是钞票，说印就能印。它是信众愿力凝聚，得有人拜才行。现在东海一带百姓刚摆脱血祭压迫，谁还敢随便烧香？除非……有人在暗中重建信仰体系。
而且目标是我。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从封神大劫开始就没断过。但公开挂榜通缉的，这位还是头一个。
有意思。
我手指敲了敲海螺令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动作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是以前在天庭开会时养成的习惯——每当听到荒唐提案，我就这么敲桌子。
但现在没人听我发言了。
我只是个守礁的。
不过没关系。
既然你们喜欢玩明牌，那我也就不装了。
我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个符。不是溯源符，也不是调水令，而是一个很久没用过的老东西——追源契
这符能顺着信息流反向追踪，只要对方留下一丝神识痕迹，就能定位源头。代价是消耗大量神力，搞不好还会被反噬。
但我现在有潮汐权限撑腰，不怕耗。
符成，我直接拍进海螺令里。
系统白虎这次连影子都没露，估计也在加班。令面蓝光一闪，提示出现：
系统【追源程序启动】
系统【目标信号锁定中……】
系统【来源路径加密，需进一步破解】
申公豹加密码是吧？那你猜我现在最擅长什么？
我可是能在洪敖眼皮底下偷改水脉图的男人。
区区加密协议，还不够我看两眼的。
我正准备深入系统底层强行拆包，海螺令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来自外部，是石猛回来了新消息。
石猛那块碑底下有阵法痕迹，不是赵庚的风格。我留了眼线，让几个老渔民假装捕鱼，实则盯着东沟动静。另外……
他顿了顿。
石猛那些水怪，像是被催眠了。
我眯起眼。
申公豹催眠？
不是靠武力收服，而是精神控制？
那问题就大了。这意味着对方不仅有手段，还有耐心。一步一步布棋，等我们自己走进陷阱。
我低头看着令面还在缓慢加载的追踪进度条，心里已经有了预判。
幕后的人故意让石猛发现碑文，说不定就是想引我们去查。他们不怕我们追，就怕我们不追。
可我不一样。
别人追线索，我是等着线索来找我。
因为我设了双保险。
一边是追源契，一边是钓鱼程序。一个抓活的，一个钓死的。总有一个能咬钩。
我靠回墙角，把海螺令抱在怀里，像抱着个暖手宝。
外面天色渐暗，断浪礁的灯塔自动亮起。一明一灭，规律得像心跳。
忽然，令面蓝光剧烈闪烁。
系统【警告：检测到远程神识窥探】
系统【来源：加密节点·未知】
系统【持续时间：0.3秒】
我猛地坐直。
来了。
刚才那一下，是有人在测试追源契有没有被触发。结果系统立刻反馈了异常，等于告诉对方——我们知道你在看
对方反应极快，瞬间切断连接。但已经晚了。
就在那0.3秒内，钓鱼程序成功捕获了一段残余路径数据。
我打开日志，看到一行代码缓缓浮现：
系统【临时路由跳转：东海支流→北冥旧道→归墟接口……】
系统【终点标识模糊，疑似接入‘十绝阵’遗留节点】
我盯着最后那几个字，呼吸慢了半拍。
十绝阵？
那不是早就被封了吗？
谁能把废弃的阵法节点重新激活？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海螺令再次震动。
这次是石猛发来的实时画面。
他躲在渔村外的礁石后，镜头晃动，像是用手持拍摄。
画面里，夜幕下的海面平静如常。几个渔民划着小船在近海转悠，其实是他在安排的眼线。
突然，其中一艘船底泛起黑光。
船身猛地一沉，船老大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拖下水。
其他船赶紧靠过去救人，可水面连个泡都没冒。
人没了。
石猛冲出去要下水，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挡住。他抬手打出一道神光，才勉强破开屏障。
等他潜入海底，只找到一只湿透的草鞋，和一段缠在珊瑚上的黑丝线。
我看着那段丝线的特写，瞳孔收缩。
这不是普通的线，是缚魂蚕丝，只有雷部用来锁押重犯时才会用的东西。
但现在，它出现在渔村附近的海底。
我握紧海螺令，指节发白。
有人用雷部的禁物，在东海搞事情。
而这个人，刚刚还试图通过加密通道窥探我的系统。
两件事同时发生，不可能是巧合。
我站起来，走到密室中央的水盘前。这是海螺令的延伸装置，能投影辖区三维水文图。
我把追源契的数据导入，加上钓鱼程序捕获的路径，再叠加上石猛传回的蚕丝坐标。
三组信息交汇，最终指向一个位置——北海废墟，归墟入口附近，一片从未标注的地下空洞
地图生成完成的那一刻，海螺令发出一声低鸣。
像是预警。
又像是……共鸣。
我盯着那个红点，一句话没说。
只是把分水将军令插进腰带，顺手从桌上抓了包昨天剩下的辣条塞进口袋。
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令面突然跳出一条新提示：
系统【系统更新公告：发现隐藏任务链‘逆神之路’】
系统【发布者：未知】
系统【任务内容：存活至第七日】
系统【奖励：未知】
系统【失败惩罚：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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