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场，陆夜直接把车停在了VIP通道口。
他下车，迈着霸总标准的王霸步伐就往里走。我小步跟上，内心已经开始盘算先从哪家店“宰”起。
然而，陆夜的逛街方式，和我理解的完全不同。
他不是漫无目的地逛，也不是有明确目标地买，而是……像巡视领地一样，走过一个个奢侈品店的橱窗，然后偶尔停下，指着某件衣服、某个包、某双鞋，对跟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店长说：“这个，这个，还有那排，给她试试。”
这个“她”，当然就是我。
我像个没有感情的换装娃娃，被塞进一件又一件当季新款、限量款。陆夜就坐在VIP休息区的沙发上，端着咖啡，用审视财务报表一样的目光打量我，然后言简意赅地评价：
“还行。” “包起来。” “下一个。”
完全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
在我试到第五套，并且所有被他评价为“还行”的衣服都被打包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从试衣间出来，没换下一套，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
“陆总，打断一下。您这是在玩奇迹暖暖真人版吗？我的意见不重要？”
陆夜抬眼看我，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质疑，语气理所当然：“不好看吗？”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我努力保持耐心，“是需不需要、喜不喜欢的问题。您不能替我做决定。”
他放下咖啡杯，微微后靠，眼神里带上一丝探究：“那你喜欢哪件？”
我随手一指旁边模特身上一件设计极其夸张、羽毛亮片能去跳拉丁舞的裙子：“喏，那件。”
陆夜看了一眼，眉头瞬间拧紧，表情一言难尽：“……丑。”
“看吧！”我一摊手，“您的审美和我的审美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您付钱，我很感谢，但买什么，能不能让我自己选？”
陆夜沉默地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眼神复杂变幻。
最后，他像是妥协了，又像是觉得新鲜，居然真的点了点头，抬手对店长示意：“让她自己看。”
我松了口气。
终于可以正常逛街了！
我立刻投入战斗状态，开始精准扫货。只选对的，不选贵的。反正都是他付钱，其实也没啥区别，主要选我顺眼的。
陆夜就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穿梭在各个衣架之间，手指飞快地点过一件又一件衣服，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搭我那件外套不错”“这个颜色显白”“哎呀打折诶虽然是他付钱但打折就是开心”……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不耐烦，到后来的若有所思，再到最后，竟然染上了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当我拿起一件印着巨大卡通恐龙图案的卫衣，眼睛发亮地比划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苏小暖，你多大了？”
“心理年龄十八！”我理直气壮，“而且这恐龙不可爱吗？毛茸茸的！”
陆夜扶额，似乎无法理解我的品味，但最终还是对店长点了点头。
逛完服装店，我又冲进了鞋店、包店、首饰店……
陆夜全程负责刷卡、拎袋。虽然大部分袋子最后都到了后面跟着的保镖手上、以及对我某些过于跳脱的选择表示无声的抗议。
但抗议无效。
一场街逛下来，收获颇丰。
我心满意足，觉得今天的陆夜虽然行为诡异，但至少是个合格的人形提款机。
走到商场中庭，我停下来，真诚地对他说：“谢谢陆总破费。如果这是您失恋康复疗程的一部分，我很荣幸能提供陪逛服务。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
陆夜看着我，夕阳透过商场巨大的玻璃穹顶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过于锋利的轮廓。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现在，像钻石还是像胸针？”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还在纠结那个比喻！
我看着他今天这异常“平易近人”甚至有点“笨拙”的举动，看着他身后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购物袋，忍不住笑了。
“陆总，”我指了指那些袋子，又指了指他本人，诚实地回答，“今天的行为像暴发户，但付款的姿势……勉强算颗钻石吧。”
陆夜的脸瞬间又黑了。
“苏小暖！”
“哎，在呢！”
我应得飞快，“陆总，接下来是直接各回各家，还是您需要继续体验‘正常人如何约会’的下一项流程？比如吃点接地气的？我知道楼下美食广场的麻辣烫和臭豆腐特别正宗！”
陆夜盯着我，那眼神像是想把我连同麻辣烫和臭豆腐一起扔进太平洋。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回家！”
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车场。
我看着他的背影，耸耸肩。
啧，霸总的心，海底针。
不过，看在他今天贡献了巨额GDP的份上，就不计较他的态度问题了。
我拎着我最爱的那个恐龙卫衣袋子，心情愉悦地跟了上去。
今天，又是薅资本主义羊毛成功的一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