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主觉醒

[正文内容]

我抱着白璃往后退，感受到背后有什么在撕裂。空间像被刀划开的布，露出一道漆黑的裂缝。

"抓紧我。"我对白璃说。她虚弱地点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肩膀。这个痛感让我确定，她是活着的，真实的。

我们同时转身，跃向裂缝。

最后一眼看见镜灵的面容，它正在逐渐褪去母亲的轮廓，露出原本的模样。黑暗中，我听到母亲的声音："去成为新的镜主..."

裂缝深处传来低沉的笑声。那声音让我浑身血液凝固——是萧无镜。

"终于..."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开始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银光。白璃的身体猛地一震，她锁骨印记的位置迸发出耀眼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林昭昭..."她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银色光芒，"你终于...看到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什么意思，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扭曲。银光从我们交握的手掌蔓延开来，将黑暗撕裂成碎片。

"欢迎来到真正的镜心。"萧无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裂缝闭合的瞬间，我听见白璃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她整个人像团被揉皱的纸，在我怀里蜷缩成颤抖的弧度。

"撑住。"我把她往怀里收紧了些，指尖触到她后颈结晶凸起的纹路。那些冰凉的晶体像是活物般蠕动，竟顺着我的指腹往上攀爬。

四周的黑暗在褪去。不是光线渐亮那种自然过渡，而是某种更诡异的方式——就像有人用橡皮擦抹去了黑暗本身。最先浮现的是地面，确切地说是天花板的木纹，斑驳的漆面下还嵌着母亲摔碎瓷碗时留下的裂痕。

"林昭昭..."白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肉里，"别相信..."

话音未落，空气突然凝结成实体。我眼睁睁看着呼出的白气悬停在面前，凝成细小的冰晶。白璃的睫毛也覆上霜花，却在下一秒诡异地倒转方向，朝我脸上飘来。

墙角的梳妆台开始渗出黑雾。那些雾气凝成具象时，正是母亲跪坐的身影。她机械地重复着整理动作，发髻上的木簪每一次抬起都会多一道裂痕。

"你该回来了。"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镜面从虚空中生长出来，拼凑成母亲的脸。这次她没穿淡青色长衫，而是套着记忆里那件沾满茶渍的围裙。

白璃突然剧烈抽搐。她贴在我胸口的位置迸发出刺目光芒，锁骨印记烫得像是要烙进血肉。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颈侧，温热中混着铁锈味。

"看着。"镜灵抬手指向铜镜。画面翻涌时，我看见母亲把什么东西塞进梳妆台夹层。那是块布满裂痕的古镜碎片，边缘还沾着暗红。

记忆突然闪现：那年春末，母亲捧着茉莉花茶的手指关节泛白。她说"镜子里有另一个世界"时，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

"你怕失去我。"我说。

镜灵的表情扭曲了刹那。母亲残影的动作突然加快，一遍遍叩击地板的声响变得密集而癫狂。

"所以..."我抱着白璃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镜面，"你杀了她？"

铜镜突然发出嗡鸣。画面里的母亲正在咳血，古镜碎片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跪在地上，另一个已经站在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