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中部战区机场时，晨雾还未散尽，停机坪上的信号灯在雾中晕开一圈圈橘黄的光。林飞耀穿着笔挺的橄榄绿常服，肩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见三人走来，他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林飞耀欢迎归队，三位司令员
东方末回礼时，指尖触到腰间的旧军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在这里受训的日子——那年他才十七岁，在这片跑道上摔得满身是泥，却咬着牙不肯掉队。车子驶过熟悉的白杨林，树干上斑驳的刀痕还在，那是当年新兵们刻下的“坚持”二字，如今已长成深深的沟壑
集训营地的操场早已站满了穿作训服的新生，队列整齐如刀切，却在三人走近时泛起微不可察的骚动。林飞耀的声音穿透晨雾
林飞耀全体都有，立正！
“唰”的一声，新生们的靴跟磕出脆响，背脊挺得像标枪。当林飞耀报出“东部战区司令员东方末，‘铁甲孤王’”时，队列里有个戴眼镜的小个子新兵没忍住倒吸了口气——传说中那个能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原里徒手拆掉敌方雷达的“孤狼”，居然就站在眼前
东方末走到队伍正前方，军靴碾过操场的碎石子，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没看任何人，目光落在远处的靶场，声音像淬了冰
东方末从今天起，我的标准只有一个——达标（顿了顿，视线缓缓扫过新生们绷紧的脸）踢正步时手臂摆动误差超过三厘米，重做；五公里越野超时十秒，加罚负重跑；射击脱靶一次，罚练瞄准两小时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有个新兵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枪带在掌心勒出红痕
集训第一天的太阳就格外毒辣。东方末站在队列旁，白手套捏着根教鞭，新兵踢正步时膝盖没打直，教鞭便会“啪”地抽在旁边的标杆上
东方末腿抬高三十度，别像没吃饭
声音不大，却让那新兵瞬间涨红了脸，动作立刻标准了三倍
午休时，东方末坐在树荫下擦枪，枪身的反光映在他脸上，棱角分明。有个叫陈阳的新兵抱着膝盖蹲在跑道边，脸色发白——刚才的武装越野他掉队了，迷彩服后背洇出深色的汗渍，裤脚还沾着草屑
“报告！”陈阳突然站起来，声音发颤，“司令员，我还能跑！”
东方末抬眼，看他扶着膝盖直喘气，喉结滚动着，最终只是把擦枪布扔给他
东方末擦擦汗
等陈阳缓过来，才发现东方末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拎着两壶水
东方末跟上（率先迈开步子，军靴踩在塑胶跑道上发出沉稳的节奏）当年我在这儿掉队，老班长陪我跑了三个五公里，说“掉队不可怕，怕的是不敢追”
陈阳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攥紧水壶跟了上去。那天的晚霞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东方末的步伐始终比他快半步，却总能在他快跟不上时，不动声色地放慢些
洛小熠的飞行训练场在隔壁机场。他穿着飞行服站在战机旁时，墨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洛小熠看好了
话音未落，战机便如离弦之箭冲上云霄，在蓝天画出漂亮的弧，紧接着一个桶滚翻，机翼几乎贴着云层掠过，新生们的惊呼声还没落地，战机已稳稳停在跑道上，引擎的余震让地面都在微微发颤
洛小熠想学？（摘下墨镜，甩了甩额前的汗）先把模拟舱里的基础动作练到零失误再说
他教得耐心，有个新兵总在俯冲时闭眼，他就坐在副驾，在他耳边喊
洛小熠别怕！看前面的瞄准线，相信你的战机！
三次过后，新兵终于敢睁开眼，俯冲时的尖叫变成了兴奋的呼喊
凯风的潜艇基地则透着深海般的沉静。他戴着白手套，指尖划过潜艇的仪表盘，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到每个新兵耳中
凯风深度计偏差0.5米，在深海就可能撞上暗礁（会让新兵们蒙眼拆装阀门）记住每个零件的触感，这是你们在黑暗里的眼睛
有个新兵紧张得拧错了方向，凯风没说话，只是重新演示了一遍，指腹在冰冷的金属上留下短暂的温度
凯风再来一次
第五天的暴雨里，东方末让新生们练匍匐前进。泥浆溅满了他们的脸，有个新兵的手臂被碎石划出血，却咬着牙不肯停。东方末站在雨里，军帽的帽檐滴着水，突然吹响了哨子
东方末全体停！
他走到那新兵面前，蹲下身看他渗血的伤口，从口袋里掏出急救包
东方末疼就说（动作很轻，绷带在雨中系成整齐的结）军人的坚持，不是硬撑
雨幕里，新生们看着他们的“铁甲孤王”为战友包扎，突然明白了——那些冷硬的要求背后，藏着的是不想任何人掉队的严厉温柔
傍晚雨停时，陈阳偷偷往东方末的水壶里加了块柠檬片。他看见这位传说中的“孤王”喝水时顿了一下，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快得像错觉。远处，洛小熠的战机正掠过彩虹，凯风站在潜艇的瞭望塔上，望着天边的霞光，手里转着一枚新兵送的贝壳。集训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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