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训练场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柴油味和硝烟味。东方末带着蓝天画穿过列队整齐的装甲集群，停在一辆墨绿色的重型坦克前。坦克的履带还沾着演习时的泥土，金属外壳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炮管直指蓝天，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充满了压迫感与力量感
东方末这就是我平时训练用的“铁甲07”，东部战区最新型的主战坦克。”东方末走到坦克侧面，伸手拍了拍厚实的装甲，发出沉闷的回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像是在介绍一位并肩作战的老友）全重五十五吨，主炮射程五公里，能在移动中精准命中目标。想上去看看吗？
蓝天画想！
蓝天画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语气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她绕着坦克转了半圈，仰着头打量着这庞然大物，手指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履带的齿痕，上面还残留着演习场的沙砾
东方末失笑，抓住坦克侧面的登车扶手，动作利落地翻身上了坦克舱盖。他半蹲在舱边，朝蓝天画伸出手
东方末来，我拉你上来
蓝天画把手搭在他的掌心，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却异常温暖有力。她借着力道往上爬，刚站稳在舱边，就被坦克舱内的景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各种颜色的按钮整齐排列在操作面板上，仪表盘的指针还在微微晃动，角落里斜放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坦克枪，枪身擦得锃亮
东方末别碰红色按钮，那是紧急制动（先一步跳进舱内，回头扶了她一把）小心碰头
蓝天画弯腰钻进舱内，刚直起身就差点撞到顶部的潜望镜。舱内空间比想象中紧凑，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和东方末身上的雪松香混合的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东方末这里是驾驶位，脚下这三个踏板分别是油门、刹车和离合（站在她身后，耐心地讲解着，伸手调整了一下驾驶座的角度）你坐这儿，我教你怎么操作瞄准镜
蓝天画乖乖坐下，座椅带着皮革的凉意，却被阳光晒得温热。东方末俯身靠近，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点硝烟后的清冽。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引导着她握住瞄准镜的调节杆
东方末看，通过这个旋钮可以调整倍率，顺时针转是放大，逆时针是缩小。你看远处那个白色靶标，试着锁定它
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蹭过她的手腕，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蓝天画的脸颊瞬间微微发烫
阳光透过坦克舱的观察口照进来，在操作面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恰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蓝天画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像擂鼓似的敲打着胸腔。她偷偷偏过头，视线掠过他紧抿的唇线，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笔直，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认真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动
东方末学会了吗？
东方末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背上的温度，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是在等待打分的学生
蓝天画嗯……学会了
蓝天画连忙收回目光，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她假装摆弄瞄准镜，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往他那边瞟，看他正低头检查仪表盘，喉结轻轻滚动着
东方末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局促，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东方末刚才演习时炮声那么大，没吓到你吧？
蓝天画没有（摇摇头，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目光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你很厉害，指挥坦克冲锋的时候，像动画片里的超级英雄
东方末（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语气柔和了几分）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时，比这惊险得多。但以后应该不会了，我已经退役了（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上，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会留在学校，留在你身边
蓝天画的心里像被温水漫过，瞬间漾起一阵暖意。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硬挺的作训服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蓝天画东方末，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从硝烟里走来，停在我身边
东方末的身体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几秒钟后，他才缓缓伸出手，笨拙地回抱住她，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背上，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
东方末傻瓜，谢什么
坦克舱外，风拂过训练场的白杨树，发出沙沙的声响；舱内，阳光透过观察口斜斜地照进来，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投下温暖的光晕。空气中的机油味仿佛也变得香甜，成了彼此心中最柔软、最温暖的记忆
——钢铁丛林里，他的温柔比装甲更坚硬；方寸空间内，她的拥抱比阳光更炽热
——原来再冷硬的外壳，也会为一人变得柔软；再遥远的距离，也抵不过一句“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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