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卷着海浪拍岸的声音漫进潜艇基地。凯风穿着深蓝色的作训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正站在“深海幽灵”号潜艇的舱门前等沙曼。那艘通体漆黑的潜艇伏在水面上，流线型的艇身像被深海打磨过的黑曜石，艇身侧面的编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远远望去，真像一头蛰伏的深海巨兽，连呼吸都带着海水的沉郁
凯风来了？（回头时，海风掀起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潜艇看着不起眼，里面可是藏着不少门道
他伸手推开厚重的舱门，门轴转动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像巨兽打了个哈欠
沙曼跟着他钻进舱门，刚迈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了呼吸。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头顶和两侧的舱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仪器——闪烁着红绿光点的仪表盘、标着外文的阀门、缠绕如蛛网的管线，还有嵌在金属板里的圆形观察窗，窗玻璃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映得里面的光线忽明忽暗
凯风这是声呐室
凯风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指着一块布满波纹图案的屏幕，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敲了敲
凯风你看这些绿色的波纹，只要百公里内有舰艇经过，这里就会有反应，连鲸鱼群迁徙都能测出来
屏幕上的波纹突然跳动了两下，他侧耳听了听耳机里的动静，笑道
凯风刚过去一群海豚，这声呐对生物信号也很敏感
沙曼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碰到冰凉的玻璃，看着那些起伏的波纹，想象着深海里看不见的生灵正在游过，眼里泛起好奇的光
沙曼真厉害……就像潜艇的“耳朵”一样
凯风差不多（领着她往前挪了挪，侧身避开头顶垂下来的管线）再往前是鱼雷舱（指向通道尽头的几个金属圆筒，筒口闪着银灰色的光）这些是发射管，平时里面装着训练弹，真要是执行任务，这里会填满实弹，威力能掀翻一艘驱逐舰
他说话时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沙曼看着那些冰冷的发射管，却莫名觉得安心——有这样的力量守护着，深海才不会变成危险的猎场
通道越往里走越窄，偶尔需要弯腰才能通过。沙曼的发梢不小心蹭到管线，带起一串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凯风注意到后，伸手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仿佛飘起细小的盐粒，带着点微咸的暧昧
凯风前面是休息室，能稍微站直点
凯风率先打破沉默，加快脚步拐进一个稍宽的空间。这里放着三张上下铺，铺着深蓝色的褥子，角落里堆着几个叠成方块的被子，棱角分明得像块砖头。靠窗的位置有张小小的折叠书桌，桌面刷着米白色的漆，边角已经磨出了木色的底色
沙曼的目光立刻被书桌上的东西吸引了——一本翻开的《海洋生物学》，书页间夹着的书签是片风干的海螺壳，旁边还放着个小小的相框。她走过去拿起相框，突然“呀”了一声——照片上是她三年前在海边拍的，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举着个大贝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沙曼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她捏着相框的手指微微收紧，脸颊像被阳光晒过一样发烫。这张照片是洛小熠偷拍的，洛小熠原本是要拍百诺的，后来偷拍到百诺，为了以防别人知道他偷拍百诺，他在旁边看到了沙曼，想着好坑一坑凯风让他急眼，就偷拍下来，结果发在朋友圈里没多久就删了，沙曼以为早就没人看见了
凯风正低头整理着书桌上的笔记本，闻言抬头，耳尖悄悄红了
凯风当时看到就保存了……（挠了挠头，声音放得很轻）觉得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像涨潮时的阳光，亮得晃眼
沙曼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凯风的眼神不像平时那样爽朗，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他的睫毛很长，被舱顶的灯光照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得她心里软软的，像被海浪轻轻拍了一下
凯风沙曼（往前挪了半步，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通风管的嗡嗡声盖过）我……
“嘀——嘀——”刺耳的广播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舱内的静谧：“参观时间结束，请无关人员迅速离艇。”
凯风（皱了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规定就是这样（替沙曼理了理被管线勾住的衣角）下次……下次我申请延长参观时间，到时候再告诉你
沙曼把照片轻轻放回桌上，指尖在相框边缘摩挲了一下，抬头对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照片上还要亮
沙曼好啊，我等着
走出潜艇时，海风正好掀起沙曼的裙摆，凯风下意识伸手替她按住，两人的手指在布料上碰了一下，像有电流窜过。远处的海鸥掠过水面，留下一串清亮的叫声，沙曼看着凯风被阳光晒得微红的侧脸，突然觉得，刚才没说出口的话，就算等再久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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