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离心计1

第二十一章 离心计1

孟涛捏着手机在客厅踱了半宿，最后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那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如今负责审查，最懂审讯的门道。

“喂，是我。”孟涛的声音压得很低，“我遇到点事，需要帮着取份口供，你那边能不能找个靠谱的人过来？”他没细说是什么事，只强调“情况有点急，要能镇住场的”。发小没多问，只说“半小时后让老周联系你，他以前在刑侦队待过，有经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孟涛立刻让人把程奥、陈浩、田雷带到城郊的闲置仓库。他没把三人关在一起，而是将陈浩、田雷关在一间屋，程奥单独关在隔壁。等老周到了，孟涛才分别推开两人所在的房间门。

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着两人瑟缩的身影。孟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当年的事，大致情况我已经摸透了，你们没必要再瞒。今天你们自己说，还是等老周教你们说？”他指了指身后站着的老周，“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自己说，我只追究事，不连累你们家里人；要是等老周动手，到时候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朋友情分。”

两人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陈浩攥着衣角，田雷低着头盯着地面，他们摸不准孟涛到底知道多少，更怕自己先开口，会被另外一人反咬一口。尤其是想到程奥被单独关着，他们心里更犯嘀咕：会不会程奥已经说了？孟涛这是在炸他们？

孟涛看他们没动静，也不逼，只站起身：“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点，你们要是还不说，我查到的结果，恐怕就不是你们能扛得住的了。”说完就带老周离开，顺手锁上了门。

第二天傍晚，孟涛再去仓库时，刚推开门就听见陈浩的声音：“我说！我全说！”

田雷也跟着点头，脸上满是慌乱。陈浩先开口，声音发颤：“是……是过年那阵，家里突然逼得紧，我爸找我谈话，让我多跟你亲近，还问你最近跟谁走得近。那时候你跟小帅刚在一起半年，我们觉得你们感情还没稳，就合计着……合计着拆散你们。”

“家里人为什么突然问我的事？”孟涛打断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不知道，只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程奥那时候也被他爸找去谈话了，我们才一起商量的。”陈浩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后来小帅的发小陈默来这边玩，天天找小帅，我们觉得是机会，就拍了点错位照片，我们故意拍得像两人贴在一起，然后把照片发给你。”

“我们想着，男人都在乎这个，就算没有实质性的事，你心里也会膈应。只要你跟小帅吵起来，次数多了，感情自然就淡了。”田雷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点辩解，“其实我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主要还是你自己……那时候疑心重，一看到照片就炸了。”

孟涛的指节在膝盖上攥得发白，没等陈浩的话音落地，就转身推开了隔壁的门。程奥正靠在墙角，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警惕，却还强撑着硬气。

“他们都说了。”孟涛拉过椅子坐下，目光直直盯着程奥，“错位照片，家里的安排，还有你说的‘能让小帅犯错’的办法，现在该你了。”

程奥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抠着墙皮，沉默了半晌才咬牙开口：“光靠几张错位照片，你最多跟他吵两句，过阵子就好了，根本拆不散你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天我们准备的，就是点迷药，跟你那次不一样，没那么烈，本来就想等他晕过去，拍两张不清不楚的照片给你，让你真觉得他跟人有事，就算没实质性证据，你心里的疙瘩也解不开，肯定会跟他闹。”

“没准备对他做别的？”孟涛的声音冷得像冰。

“真没有！”程奥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点祈求，“我们就是想让你发火，让你跟他争执，次数多了感情就淡了……谁知道他那么警觉，刚端起酒杯就发现不对，直接把酒泼我脸上走了。”他瘫坐在地上，语气里满是颓丧，“后来怕你追问，才跟陈浩他们编了‘拍他和陈默照片被发现’的瞎话，没想到你真信了。”

孟涛听完程奥的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后背重重抵着墙滑坐下来，双手插进头发里，指腹用力按着发紧的太阳穴。仓库里静得可怕，只有程奥粗重的呼吸声，那些“迷药”“编瞎话”的字眼在耳边反复回荡，扎得他心口发疼。

他没再开口追问，也没看程奥一眼，撑着椅子扶手慢慢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见老周还在门口等着，他哑着嗓子，声音里满是疲惫：“不用审了，把他们先关在这，派人盯着，别让他们跑了。”老周见他脸色不好，没多问，只点头应下。

孟涛坐进车里，他没往云玺台的方向开，也没回自己家，就这么握着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转。五月的夜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点燥热。

车轮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碾过，孟涛盯着前方晃过的路灯，记忆突然被扯回那年过年后，那天陈浩和田雷拿着一叠照片找到他，照片里的小帅在酒吧里笑得灿烂，身边站着个陌生男孩，两人勾肩搭背，还有一张是凑在一起大笑的画面，小帅眼里的光，是他好久没见过的亮。

他瞬间就醋意翻涌。再加上过年时昊阳在他耳边提点，说“小帅性格刚，你妈脾气更硬，将来两边你不好调和，得趁现在多压一压他”，他竟真的觉得，该借这个机会“敲打”小帅。回家后，他没头没脑地跟小帅发脾气，揪着大事小事都吵，最后终于问出那句憋了很久的话：“你跟那个男的到底什么关系？”

“那是我发小陈默，跟你那些朋友一样！”小帅的语气满是不解，“你能跟你朋友玩，我为什么不能？”

“我不喜欢！我吃醋！”孟涛的声音发紧，“你能不能顾及我的感受？你玩不能带我面前一起？”

“我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小帅的眼神冷了下来，“你看张照片都这样，要我带你面前，你是不是要把人打死？”

“你还知道！”他当时竟脱口而出这句话，看着小帅难以置信的眼神，他没觉得错，只觉得是小帅不懂事。最后小帅气得拎着东西就走，他却还觉得是自己受了委屈。

后来陈默再来看小帅，陈浩他们又拍了几次照片，每次看到，他都想到两人从小长大肯定有什么，而且一开始小帅会主动跟他说陈默的事，后来却开始“偷偷摸摸”，他更觉得这里面有鬼：“要是没什么，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

争吵成了家常便饭，直到那天程奥他们约喝酒。他从隔壁包厢回来时，看见程奥满头是水，问起才知道“小帅发现我们告密，闹了点脾气”。他没多想，只当是小帅又在“护着外人”，回去又跟小帅大吵一架，逼问：“一个陈默而已，你要是真爱我，就别跟他走动了行不行？我只想你眼里只有我！”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小帅气得红了眼，“我爱你，但我有自己的生活，我身上没贴你的标签，我的世界不是围着你转，我有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告诉我”那天小帅气的回了学校寝室，他追过去，依然心高气傲扬言要废了陈默，小帅那时候气疯了，和自己打，自己觉得小帅为了陈默和自己打，自己更忍不了，两人陷入了认识以来最久的分离，最后还是自己忍受不了离开小帅跑去道歉，同时逼小帅不要再见陈默！

可那时的他，从没想过，那些所谓的“证据”是假的，那些“背叛”是编的，他最好的朋友会联合起来坑他，现在回想连小帅最后的妥协，他的小刺猬在和自己的一次次争吵中为了自己卸下了多少根刺。

孟涛猛踩刹车，车停在云玺台楼下，他盯着楼上亮着的窗户，手指在方向盘上攥了好久，才推开车门，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的手还在微颤。推开门，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小帅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专注得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孟涛换了鞋，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小帅，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声音哑得厉害：“小帅。”

小帅抬头，侧过脸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怎么了？”

“没事，就是累了。”孟涛收紧手臂，“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好。”小帅指了指电脑屏幕，“等我把这点工作处理完。”

“处理不完也没事，待会儿我帮你弄。”孟涛弯腰，把小帅打横抱起来，走向沙发。

小帅坐在沙发上，手搭着靠背，斜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两人对视了半晌，小帅先开口：“你今天不对劲，查出什么了？”

孟涛点点头，喉结动了动，声音里满是愧疚：“查到了一点，觉得自己挺混蛋的……想问问你，你跟陈默到底什么关系？”

小帅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当时不就跟你说了？发小，跟你和昊阳一样。”他靠在沙发上，回忆慢慢漫出来，“小时候一起长大，有人欺负我，他都护着我；他有事，我也帮着他。我跟你讲过好多次，我要是对他有意思，早就跟他走了，他那时候去外地上学，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对他真有意思还有你什么事？”

小帅没说出口的是当年陈默来玩，他要带陈默见孟涛，陈默听到自己交了个男朋友当场就炸了，问既然男的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小帅感情这东西很玄学，就是一眼就定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孟涛的那一眼他就动心了，不然依自己的性格怎么可能屈居人下，对孟涛处处忍让！陈默没吱声，后期陈默周末会来找自己玩，大家都没再提过这个事，但是自己知道陈默不愿意见孟涛，对孟涛时自己也有一丢丢心虚，后来孟涛天天为了陈默事和他争吵，他越来越不敢和孟涛提及陈默的事！

孟涛的眼眶发热，伸手把小帅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当时我太糊涂了，闹得太过分，让你受委屈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他们的事我会处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帅靠在他怀里，没说话。心里却在想：他也只会对着自己的弟兄动刀，在自己面前显摆这份“决心”。可真要追究起来，那些藏在背后的人，他敢碰吗？但小帅没把这话问出口，只是轻轻拍了拍孟涛的背，低声说：“你看着处理就好，我只希望，这次你别再糊弄我。”

说着，小帅起身缓步走到孟涛面前，膝盖插入他的两腿之间，俯身时发梢扫过孟涛的脸颊，带着点细碎的痒。他指尖先勾着孟涛衬衫的领口轻轻一拉，声音压得又软又带点挑衅：“你都认定我在外面勾搭人了，那我今天要是不真出去勾搭一个，岂不是对不起我当年受的那些委屈？”

话音未落，他的手往下滑，没等孟涛反应，已经从孟涛身旁包内拿出来车钥匙。指尖捏着冰凉的金属钥匙圈转了两圈，钥匙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他抬眼看向孟涛，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我开你车出去，万一真勾到个顺眼，带回来给你品鉴一下，你乖乖在家等我？”

小帅话音刚落，孟涛一把搂着小帅腰往前一带，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无奈地摇了摇：“不闹了好不好？过去都是我的错。你要是真勾到顺眼的回来，我真宰了他。”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又软又卑微，“你想玩勾搭，我陪你玩”孟涛拍拍胸口眉眼一挑“你想怎么玩我都配合”说着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双手张开，仿佛说来吧，宝贝！

小帅看着眼前的男狐狸精，真他妈勾人，本就长的好，精致的五官没了往日的刚，此刻软的不行，脸上全是笑意。身体大开，小帅感觉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了，本能的想摸，想捏！顺着孟涛的喉结向下，扣子已经解开两颗，自己也想解，还想摸！小帅心理骂了声草，我要控制我自己，紧紧闭了闭眼睛！

小帅没起身，指尖捏着刚从孟涛那里摸来的车钥匙，让冰凉的金属尖端轻轻蹭过孟涛的下巴，喉结。他盯着孟涛看着自己的眼，唇角的笑意又深了点，语气却依旧淡得没什么起伏：“可是我不想勾搭你了，怎么办呢？”

说完，小帅直起身，转身就往门口走。孟涛立刻弹起来，紧紧跟在他身后，像块甩不掉的影子。小帅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刚系上安全带，就见孟涛飞快地拉开副驾门坐了进来。

“干嘛？”小帅斜睨他一眼，手指已经放在了点火开关上。

孟涛攥着安全带，眼神里满是执拗：“当然是跟着你、看着你啊！好容易等你回来，你都要出去整个小三，我不得看着，你当你男人是死的！”

小帅挑挑眉，发动车子径直往酒吧开去。震耳的音乐里，小帅脱了外套随手扔在卡座沙发上，转身就走进了舞池。霓虹灯光下，他跟着节奏肆意扭动，抬手、摆头都带着当年那股活泼又洒脱的劲儿，自信得像会发光，孟涛看着小帅，自己多久没看到这样的他了，自己当初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