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来去如风，留下林小雅对着一包价值连城的珍珠粉和一只被评价为“丑得别致”的西瓜皮金鱼，在风中凌乱。
“一……一两粉，十两金？”她颤抖着重复这个数字，感觉手里捧的不是粉末，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苏婉清疯了？！用这玩意来陷害我？她就不怕血本无归？！”
豆豆从角落蹭过来，小脸煞白：“姐姐，这……这么贵的东西，咱们怎么办啊？扔也不敢扔，用也不敢用……”
林小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慕容渊说“收着便是”，意思应该是让她暂时按兵不动，别打草惊蛇？
至于“如何用”……她看着那细腻莹白的粉末，突然灵光一闪！
不下毒，不代表不能做别的文章啊！
苏婉清送这么贵的东西，无非是想显得她“大方”，或者设一个她“贪墨”或者“使用不当”的陷阱。
那如果……她把这“好意”公开化，甚至“增值”呢？
一个大胆（且抠门）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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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小雅特意挑了个楼里姑娘们都在前厅喝茶闲聊的时间，捧着那包珍珠粉，笑吟吟地找到了苏婉清。
苏婉清正和几个交好的姑娘说着话，看到林小雅过来，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警惕。
林小雅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声音清脆，确保周围人都能听到：
“婉清姐姐万福！昨日多谢姐姐厚赠！那么贵重的南海贡品珍珠粉，妹妹实在是受之有愧！”
苏婉清一愣，没料到她会当场嚷嚷出来，勉强笑道：
“妹妹客气了，不过是些用不完的小玩意儿，想着妹妹手巧，或许能用得上。”
“姐姐真是太大方了！”
林小雅夸张地赞叹，打开纸包，展示给周围好奇看过来的姑娘们看，
“姐妹们瞧瞧，这可是顶级的南海贡品珍珠粉呢！一两价值十金！姐姐就这么随手赠予我了，这份情谊，妹妹真是……无以为报！”
“什么？十金一两？”
“南海贡品？真的假的？”
“婉清姐姐你也太舍得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和羡慕之声，当然，也夹杂着几分怀疑和嫉妒。
苏婉清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她本意是私下陷害，没想到林小雅直接给她来了个“好人好事公开表彰大会”！
这下全楼都知道她送了天价珍珠粉，以后万一林小雅的点心出问题，她第一个跑不了嫌疑！
而且这珍珠粉的价值被当众点明，她肉疼得厉害！
林小雅看着苏婉清抽搐的嘴角，心里暗爽，继续演：
“如此贵重的东西，若是只拿来寻常使用，实在是暴殄天物！妹妹想了想，决定将其作为‘镇店之宝’！以后但凡哪位夫人小姐订了最高档的‘玉容套装’（她刚起的名字），妹妹就在点心旁额外赠送一小盅特调珍珠蜜，算是沾婉清姐姐的光，一起孝敬各位夫人！”
这话一出，不仅把苏婉清架在了“无私奉献”的高台上，还顺手给自已的甜品抬了身价，打了广告！
姑娘们一听最高档的点心还能附赠珍珠蜜，眼神都热切起来，纷纷夸赞：
“如梦姑娘真是心思巧！”
“婉清姐姐大气！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这‘玉容套装’听着就金贵！”
苏婉清气得指甲掐进掌心，却还得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妹妹……高兴就好。”
心里早已吐血三升！
这贱人！
不仅没上当，还反过来利用她抬高了身价！
那包珍珠粉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林小雅成功化解危机，还白得一笔“天价投资”，心情大好。
果然，只要脸皮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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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林小雅在百花楼的地位愈发稳固诡异。
她既是厨娘，又是艺人，还隐隐成了夫人小姐们的“美容顾问”，现在又多了个“营销大师”的头衔。
柳如玉现在是彻底把她当成了招财猫，恨不得早晚三炷香供起来。
连带着对慕容渊更是敬畏到了骨子里——能随手点拨出这么个怪胎，这位爷的能量简直深不可测。
关于慕容渊的身份，林小雅其实旁敲侧击地问过柳如玉。
当时柳如玉吓得脸色发白，左右看看无人，才压着嗓子说：
“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瞎打听！那位爷的来历……不是咱们能揣测的！妈妈我只知道，京城里最顶尖的那几家王府公侯，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扬州刺史在他面前都自称‘下官’！咱们能得他一点青眼，那是祖坟冒青烟了！伺候好了就行，别的千万别问，千万别想！”
京城顶尖的王府公侯都得客气？
刺史自称下官？
林小雅听得咂舌。
这来头……比她想象得还要吓人！
怪不得能随手就让京兆尹办事。
知道了这巨大的身份差距后，林小雅反而坦然了。
之前那些小小的旖旎念头（主要源于慕容渊那张脸和偶尔诡异的“关怀”），瞬间被她掐灭得干干净净。
开玩笑！
那可是活在另一个维度的大佬！
跟她这种穿越来的社畜青楼女子，中间隔着一百个银河系！
抱大腿可以，产生不该有的想法，那就是自取其辱，是职场大忌！
她立刻调整好了心态，将慕容渊彻底定位为：
最高级别的VIP客户+天使投资人+技术顾问+需要小心伺候的活阎王。
对他，要保持绝对的尊敬（怕死），努力体现价值（求活），及时汇报工作（刷存在感），但绝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保命）！
想通之后，林小雅感觉浑身轻松，连对着慕容渊时那点不自在都没了，只剩下纯粹的“打工人对甲方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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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慕容渊似乎闲来无事，又溜达到了小厨房附近（林小雅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家后院装了监控）。
他到时，林小雅正指挥着豆豆和几个小丫鬟给新一批的“玉容套装”贴标签（印着兰花logo的那种），场面有点混乱但生机勃勃。
“那个！标签歪了！”
“哎呀！蜜洒出来了！快擦擦！”
“豆豆！数清楚数量，别又漏了李老爷那份！”
慕容渊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扰。
林小雅一回头看见他，吓了一跳，赶紧让小丫鬟们停下，自己上前行礼：“公子您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语气恭敬又专业，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堂经理。
慕容渊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丫鬟和包装精美的食盒，最后落在林小雅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淡淡道：“看来，‘镇店之宝’用得不错。”
林小雅心里一咯噔，赶紧表态：“全赖公子昨日提点！小女子才敢大胆处置！所得收益，皆因公子……”
她本想说说分红的事，但一想对方的身份，估计看不上这三瓜两枣，赶紧改口，“皆因公子威仪庇护！”
慕容渊似乎对她这狗腿子的发言没什么反应，反而问：
“那珍珠蜜，滋味如何？”
林小雅老实回答：“回公子，滋味……其实也就那样，主要是贵。夫人们吃的是个面子。”
她才舍不得用那么多真珍珠粉呢，每次只放一点点意思意思，大部分掺的是磨细的米粉和糖粉……反正吃不出来！
慕容渊闻言，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倒是实诚。”
他往前走了几步，拿起一个刚刚贴好标签的食盒看了看，那上面除了兰花logo，还有林小雅让豆豆写的“玉容养颜，甜润心生”的广告语。
“字丑。”他点评道。
林小雅：“……”
大佬您能不能别总关注这些细节！
“以后这类笔墨之事，”慕容渊放下食盒，状似随意地道，
“可让前院账房的陈先生代劳。便说是我的意思。”
林小雅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这是又给技术支持了？
还是免费劳动力！
账房先生的字肯定比豆豆的狗爬字强百倍啊！
“多谢公子！”
她这次的道谢真心实意了不少！
甲方虽然嘴毒要求高，但给资源是真大方！
慕容渊嗯了一声，似乎没什么别的事了，但他也没立刻离开，反而又看了看厨房里那些琳琅满目的食材和模具。
林小雅屏息静气，等待指示。
半晌，他才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近日，可还安分？”
林小雅立刻保证：“安分！特别安分！只待在厨房和院里，绝不乱跑，绝不瞎听瞎看！”
她可没忘“王爷”那茬儿。
慕容渊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
“如此便好。”
说完，他终于转身离开。
林小雅看着他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每次跟甲方大佬汇报工作，都像经历了一场精神上的高压氧舱治疗。
不过，这次接触好像……
比之前稍微自然了一点点？
虽然差距依旧如天堑，但她似乎慢慢找到了和这种超级大佬相处的（卑微）模式。
挺好。
保持距离，努力干活，安心赚钱。
至于别的？
那是另外的价钱……
啊不，那是绝无可能！
社畜的觉悟，就是如此坦荡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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