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话音刚落，黑瞎子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猛地缩回手，只见指尖被划出一道细小伤口，渗出血珠。刚才触碰的壁画上，那处的颜料仿佛活过来一般，缓缓流动，顺着墙壁蔓延开来。

“我靠，这是什么鬼东西？”黑瞎子低声咒骂，迅速后退两步。

张起灵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特制药水，拉过他的手倒了些上去。药水接触伤口，发出“滋滋”声，刺痛感顿时减轻不少。“壁画上有尸蹩卵，遇血则活。”他沉声道。

黑瞎子盯着墙壁上那些流动的颜料逐渐汇聚成细小虫子，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这精绝人也太狠了，防贼像防阎王似的。直接用火烧了？”

“嗯。”张起灵微微点头，拿出火折子点燃，又倒了些火油在地面。火折子扔过去，火焰瞬间窜起，沿着地面蔓延至墙壁，那些虫子遇到火，发出“噼啪”声，很快便烧成了灰烬。

甬道里弥漫开一股焦糊味，黑瞎子咳嗽了两声，“总算搞定了。”他看向张起灵，发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甬道尽头，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怎么了？”黑瞎子压低声音，握紧短刀。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举高手电筒照了过去。光柱触及之处，只见一个穿着破烂长袍的人影背对着他们，站在甬道尽头的阴影中，身形佝偻，一动不动。

“是粽子？”黑瞎子皱眉。

张起灵缓缓摇头，“不像。”他迈前一步，那人影猛然转身——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被剥了皮的躯体，血肉模糊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他们。

黑瞎子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张起灵身上。张起灵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让黑瞎子莫名安定了一些。

“这是……剥皮俑？”黑瞎子声音有些紧绷，“传说精绝女王会把不听话的奴隶剥皮制成俑，用来守护陵墓。”

剥皮俑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朝着二人扑了过来。它的速度极快，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张起灵拉着黑瞎子一侧身，剥皮俑扑了个空，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声响，墙壁上的壁画被震得簌簌掉灰。

“你先退开。”张起灵松开黑瞎子的胳膊，抽出黑金古刀迎了上去。

黑瞎子却没有退后，而是握紧短刀冲了上去，“说好了一起的，我可没那么孬！”他身法灵活，绕到剥皮俑身后，一刀劈在它的腿上。剥皮俑吃痛嘶吼，转向他时，张起灵趁机上前，黑金古刀精准砍入它颈部关节处。

剥皮俑顿时僵住，晃了晃，轰然倒地，再也无声息。

黑瞎子喘着粗气，擦了把脸上的汗，望向张起灵，刚想开口，却见对方面色骤变，目光投向他的身后。

黑瞎子猛地回头，只见甬道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个剥皮俑，正缓缓围拢过来，黑洞洞的眼窝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好家伙，这是捅了俑窝了？”黑瞎子苦笑一声，握紧短刀，“哑巴，这次怕是要硬拼了。”

张起灵盯着越来越近的剥皮俑，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青铜铃铛，用力一摇。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在甬道中久久回荡。那些剥皮俑听到铃声，动作瞬间停滞，像是被定住了般。

“这玩意儿有用？”黑瞎子惊讶地看着铃铛。

张起灵没有解释，拉起他的手就往甬道尽头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