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特吃

揣着刚刚在黑市赚来的“巨款”，林小满感觉自己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空气中凛冽的寒意似乎也变得清新起来，不再那么难熬。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先去国营饭店犒劳一下自己忙碌了一上午的肠胃。

这年头，下馆子可是件奢侈又令人羡慕的事情。

公社的国营饭店门脸不大，红砖墙上刷着白色的标语，门窗擦得还算干净。

一走进去，一股混合着食物香气和煤烟味的暖流便扑面而来。店里摆着七八张四方木桌，长条板凳，此时已经坐了好几桌人，大多是穿着工装或干部服的男人，偶尔也有带着孩子的妇女，说话声、碗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林小满走到墙边挂着的小黑板前，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供应的菜品和价格。她仔细看去：

猪肉白菜炖粉条：一角二分

土豆烧牛肉：三角五分

红烧豆腐：八分

米饭：二两/四分

白面馒头：五分

肉包子：五分/个

粘豆包：四分/个

价格果然如她所料，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不过三四十块的年代，土豆烧牛肉绝对算得上是“硬菜”了。

林小满没有犹豫，走到柜台前，对着里面穿着白围裙、表情略显淡漠的服务员说道：“同志，我要一份猪肉白菜炖粉条，一份土豆烧牛肉，再要四个肉包子，四个粘豆包。”

服务员抬眼看了她一下，利落地算了算：“粉条一角二，牛肉三角五，四个肉包子两毛，四个粘豆包一角六，一共八角三分，粮票二两。”

林小满早已准备好，从空间里取出相应的钱和全国粮票递了过去。

接过服务员撕下的小票，她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等待。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两个沉甸甸的铝饭盒和一个盘子过来了。

饭盒里分别是油润喷香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和色泽红亮、牛肉与土豆块头都十足的土豆烧牛肉，盘子里则整齐地码着四个成人拳头大小的胖乎乎肉包子和四个金黄诱人的粘豆包。

那浓郁的肉香和酱香味勾得林小满食指大动。

她先舀了一勺土豆烧牛肉送入口中，牛肉炖得软烂入味，土豆吸饱了汤汁，粉糯咸香，味道朴实却格外扎实满足。

猪肉白菜炖粉条更是分量十足，五花肉片肥瘦相间，粉条Q弹爽滑，白菜清甜，热乎乎地吃下去，浑身都暖了起来。

肉包子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是纯正的老面发酵和扎实肉馅带来的幸福感。

粘豆包外皮微甜粘糯，里面的红豆馅沙沙的，甜度适中，是很好的主食补充。

她吃得心满意足，几乎将所有的食物都一扫而光，剩下2个包子和2个粘豆包实在吃不下，便用油纸包好，打算带回去。

这顿花费了近一块钱的“大餐”，在她看来，不仅是填饱了肚子，更是对自己初步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一种庆祝和慰藉。

吃饱喝足，林小满来到了供销社。

相比于国营饭店，这里要热闹得多，柜台前挤满了人，售货员忙碌地拿取商品、收钱找零。

货架上商品种类不算丰富，但摆放得还算整齐，日用品、副食品、布匹等分区域陈列。

她的目标明确，直接走向副食品柜台。

目光扫过玻璃柜台，看到了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印着红色大字“麦乳精”的罐子，还有用朴实无华的白蓝蜡纸包裹着的大白兔奶糖，以及散装或用纸包着的炉果（一种老式点心）。

“同志，请问麦乳精怎么卖？”林小满问道。

“六块五一罐。”售货员回答。

这个价格让林小满暗暗咋舌，果然是奢侈品。但她还是果断道：“来一罐。”

“大白兔奶糖呢？”

“一块二一斤，要票。”

“炉果呢？”

“三毛八一斤，要粮票。”

林小满计算了一下，说道：“那给我称半斤大白兔奶糖，一斤炉果。”她又递上了相应的钱和票证。

捧着买到的麦乳精、用牛皮纸包好的奶糖和炉果，林小满心中充实。

麦乳精可以补充营养，奶糖和炉果既能自己解馋，必要时也能用来人情往来。

这年代的东西用料实在，隔着包装都能闻到奶糖浓郁的奶香和炉果的油酥香气。

她随着人流挤出供销社，看看天色，估摸着与老陈头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便加快脚步，寻了一处早已看好的、位于两栋房屋后墙之间的狭窄缝隙，确认左右无人后，迅速闪身进去，心念一动，进入了空间超市。

在绝对安全的超市卧室里，她将刚刚购买的麦乳精、大半斤大白兔奶糖（只留了几颗在外面）、以及所有的炉果和粘豆包都存放好。

然后从超市的散装糖果区，抓了一小把用彩色玻璃纸包裹着的水果硬糖（大约十几颗），放回了原来的背篓里，用干草稍微遮盖了一下。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她去公社用山货换了些零嘴，既合理，又不至于太扎眼，水果糖在这年代也是稀罕零嘴，但比炉果之类更常见于小孩和妇女的兜里。

整理好一切，她再次出了空间，背着轻了许多、只装着少许“战利品”的背篓，步履从容地朝着那棵熟悉的大槐树下赶去。

赶到时，老陈头的牛车已经在了，快嘴王婶和李婆子也早已坐在车上，正裹紧棉袄聊得热火朝天，看样子是在交流各自在公社的见闻和采购成果。

看到林小满过来，王婶立刻眼睛一亮，招呼道：“小满知青回来啦！东西换出去了？”

“嗯，换了些零钱。”林小满含糊地应着，爬上牛车，在老陈头旁边坐下。

“换了钱就好！这年头，手里有点活钱比啥都强！”李婆子附和道，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往林小满的背篓里瞟。

林小满会意，笑着从背篓里掏出那把用彩色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硬糖，伸手递给王婶和李婆子：“王婶，李婆婆，尝尝这水果糖，甜甜嘴儿。”

“哎哟，水果糖！”王婶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这次没怎么推辞，赶紧伸手接过去好几颗，捏在手里看着那亮晶晶的糖纸就高兴，“这糖！带回去给我家小孙子，他准乐坏了！”说着就剥开一颗，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嗯！真甜！是橘子味的！”剩下的放进了口袋。

李婆子也喜滋滋地接过去两颗，小心地揣进兜里一颗，剥开另一颗放进嘴里含着，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小满知青啦！这糖可是好东西，平常可舍不得买。”

林小满又给老陈头递过去几颗：“陈叔，您也甜甜嘴，辛苦您捎我这一趟。”

老陈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搓了搓手才接过糖果，低声说了句“破费了”，也小心地揣进怀里，想必是留着带回家给孩子。

几颗色彩鲜艳的水果糖，瞬间拉近了距离，让牛车上的气氛更加融洽。

王婶含着糖，话匣子又打开了，开始说起她在公社听来的关于王小翠和二狗子游街后最新的消息，比如王老汉家闭门不出，二狗子家亲戚都觉得丢人不敢出门之类，言语间对林小满更是亲近了几分。

林小满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嘴里也含着一颗从超市拿出的、同样口味的水果糖，清甜的橘子味在舌尖化开。

她看着远处覆雪的原野和村庄，心思却已经飘远。

她摸了摸怀里（实际上在空间里）那厚实的一叠钱票，又想起空间里囤积的物资和神奇的超市，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更多的信心和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