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1

春光正好，紫禁城午门外，旌旗招展，仪仗森严。庞大的南巡队伍已集结完毕，车马辚辚，人员肃穆，只待吉时一到，圣驾启程。

此次南巡，太后因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劳顿，决定留守宫中。皇后亦需坐镇中宫，协理六宫事宜，并未随行。此刻，太后与皇后正端坐在临时设于午门内的凤座上，对即将随行的核心人员做最后的叮嘱。

太后目光首先落在晴儿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倚重与慈爱。她拉起晴儿的手，轻轻拍了拍：

太后（语重心长） 晴儿，皇帝和几位阿哥、公主的起居饮食，你要多费心照看。你素来沉稳细心，有你在哀家放心。尤其是……

她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不远处站在一起的小燕子、夏紫薇等人。

太后那些个不省心的，你替哀家多看顾着些，莫要让她们惹出什么有损皇家体统的事端来。

晴儿（恭顺垂首，语气坚定） 晴儿谨记老佛爷教诲，定当尽心竭力，不负老佛爷重托。

皇后则看向星辞与乐安，眼神中既有母亲的牵挂，更有属于皇后的期许。她将两个女儿招至近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皇后星辞，乐安。此次南巡，不比在宫中，人多眼杂，路途遥远，你们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谨言慎行，时刻牢记皇家公主的身份。

她的目光尤其在乐安脸上停留片刻，

皇后乐安，你性子活泼，但需知分寸，不可任性妄为。星辞，你多看顾着她，遇事多与你乐安姐姐商量。永璂，你虽年纪小，但是皇额娘知道你的能耐，你要多多照顾好你的姐姐，知道吗？

和霖（星辞）（与乐安一同敛衽行礼） 是，皇额娘，女儿谨记。

和婉（乐安）皇额娘放心，女儿一定乖乖的，不给皇阿玛添乱。

永璂是，皇额娘，永璂一定照顾好姐姐们。

叮嘱完公主们，太后的目光转向一旁垂手侍立的林之洲与福康安。这两位年轻臣子，一个是新科探花、南书房行走，文采斐然，一个是御前侍卫、将门之后，武艺超群，更重要的，是他们与两位公主那层心照不宣的关系。

太后（语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林之洲，福康安。

#林之洲/福康安（同时躬身） 臣在。

太后皇上安危，系于尔等之身。沿途行程、驻跸安全，需得万分谨慎，不得有丝毫懈怠。尔等深受皇恩，当竭尽全力，护卫圣驾周全。

林之洲（神色沉静，语气恭谨却坚定） 微臣定当恪尽职守，尽心竭力，护卫皇上与殿下安危。

福康安（声音沉稳有力） 臣誓死护卫圣驾，万死不辞！

皇后接过话头，她的目光在林之洲与星辞、福康安与乐安之间微微流转，语气意味深长：

皇后两位公主初次远行，本宫与太后难免挂心。林修撰才思敏捷，富察侍卫武艺高强，一路上，还望你们……多看顾两位公主，确保她们平安无虞。若她们有何闪失，本宫唯你们是问。

这已近乎是明示的托付。林之洲与福康安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再次深深躬身：

林之洲微臣（臣）遵旨！定护公主殿下周全！

太后看着眼前这对出色的年轻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亭亭玉立的孙女儿和信赖的晴儿，心中稍安。

太后永壁，你也要保护好你的妹妹们。

永壁是，皇玛嬷。

太后最后环视众人，沉声道：

太后好了，该交代的都已交代。望你们此行顺利，莫负圣恩，也莫要让哀家与皇后在宫中悬心。启程吧。

“嗻！”

众人齐声应道。

星辞与乐安最后向太后和皇后行礼拜别，转身走向各自的马车。林之洲与福康安亦各就各位，一个随侍御驾附近，一个指挥侍卫布防。庞大的队伍在礼乐声中，缓缓移动，驶出午门，踏上南巡的旅程。

为显天家亲厚，也图个热闹，乾隆特意命星辞、乐安以及小燕子与他同乘一辆宽大豪华、如同移动小宫殿般的御用马车。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绒毯，设有多宝阁、小书案，舒适无比。

永琪永壁永璂在外面骑马，福康安、林之洲等近臣与侍卫则骑马护卫在马车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起初还算平稳。小燕子扭回头，看着闭目养神的乾隆，又看看安静看书的星辞和摆弄着一个九连环的乐安，觉得这气氛实在闷得发慌。

车窗外，是不断向后掠过的田野、村庄和青山绿水。小燕子扒在车窗边，看得眼花缭乱，大呼小叫。

小燕子（兴奋地指着外面） 皇阿玛！您看您看！那牛在耕地呢！哇！那片花开得真好看！比御花园的还多！

乾隆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乐，含笑点头。乐安和晴儿也微笑着看向窗外，感受着宫墙外自由的气息。唯有星辞，坐姿依旧端庄，目光平静地掠过窗外景致，更多了几分审视与观察。

行驶了一段路，最初的兴奋劲过去，小燕子觉得有些无聊了。她眼珠一转，忽然拍手道：

小燕子皇阿玛！这么干坐着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来唱歌吧！我新学了一首民间小调，可好听了！保证皇阿玛没听过！

她说着，也不等乾隆回应，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唱。车厢外，骑着高头大马护卫在侧的福康安、林之洲、福尔康、福尔泰等年轻臣子，以及前后众多的侍卫、官员、随从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小燕子第一个音节即将出口的瞬间，星辞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和霖（星辞）还珠姐姐，且慢。

小燕子的歌声卡在喉咙里，不满地瞪向星辞：

小燕子干嘛？和霖，你又要扫兴啊？

乾隆和乐安、晴儿也看向了星辞。

星辞神色不变，目光平静地迎着小燕子不满的视线，语气淡然却字字清晰：

和霖（星辞）并非扫兴，而是顾及皇家体统。姐姐请看，这车辇之外，御前侍卫、文武随员、太监宫人，多少双耳朵听着，多少双眼睛看着？我等金枝玉叶，于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在行进的车驾中放声歌唱，成何体统？若传扬出去，岂非让人笑话我大清皇室女子不知礼数，行为轻浮？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小燕子的兴致，也让乾隆微微蹙起了眉头。星辞说得在理，他方才一时纵容，竟忽略了这层顾忌。

小燕子（不服气地嚷嚷） 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唱歌怎么了？皇阿玛都没说不可以！在外面就要开心嘛！你看那些老百姓，不也在田里唱歌吗？

和霖（星辞）（眸光微冷） 姐姐也知那是老百姓。我等身为公主、格格，代表的是皇家颜面，一言一行皆需合乎规范，岂能与田间乡野随意比较？若姐姐觉得闷，车内自有书籍棋谱可供消遣，或欣赏窗外景色亦可。放声歌唱，是决计不行的。

乐安也接口道，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和婉（乐安）就是啊小燕子，你想唱歌，等到了行辕，关起门来，你唱给皇阿玛一个人听不就得了？在这大路上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车里有个‘百灵鸟’吗？

晴儿虽未说话，但也微微颔首，显然是赞同星辞的看法。

小燕子被两人一唱一和堵得哑口无言，尤其是星辞那番“皇家体统”、“行为轻浮”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委屈地看向乾隆，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

小燕子（扯着乾隆的袖子） 皇阿玛！您看她们……她们就是联合起来欺负我！

乾隆看着小燕子委屈巴巴的样子，又看了看神色平静却态度坚定的星辞，以及明显站在星辞一边的乐安和晴儿，心中那点因小燕子活泼而带来的纵容，终究被“皇家体面”这更重要的东西压了下去。

乾隆（拍了拍小燕子的手，语气温和） 好了，小燕子。星辞说得对，外面人多眼杂，确实不宜唱歌。你若闷了，就看看风景，或者，朕给你讲讲这沿途的风土人情可好？

连皇阿玛都不帮自己！小燕子气鼓鼓地甩开乾隆的手，扭身坐到角落，用力揪着自己的衣带，心里将星辞和乐安骂了千百遍。她觉得她们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不惯她开心，处处用规矩来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