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护工

一时间，我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其他人都疯了。更令人抓狂的是，这些诡异的红字似乎只有我能看见，它们像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嘲笑着我的与众不同。

如今又看见医生头上的字，“如同死亡逼近的绝望”，那几个字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无力感与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等……等等！”

我用尽全力大喊出声，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形。医生顿了顿脚步，不耐烦地回头扫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审视和疏离。

“又发病了？”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不……不是！你头上……”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自顾自地在外头叫喊着：“76床患者复诊！”

我看了看门口的76门牌，心脏猛地一沉，知道说的是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妙预感。我一把扯断手上的麻针，针头带着一点血迹留在皮肤外，我也顾不上疼痛，便想往外跑。结果双脚刚落地，就一阵发麻，“砰！”我重重摔在了地上，后腰传来一阵钝痛。

“你妈的……”我暗骂一声，强撑着将上半身靠在病床边上，还未站稳，两只胳膊就被人死死抓住。

“老实点！”身后传来一声大吼，两个护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把我的胳膊拧下来似的。

两人扯着我的衣肩往外拽，我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只能往后倒去以示抗议，可这反抗显然没什么用。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拼命挣扎，喉咙都喊哑了。

“去看测室，测测你的痴况。”其中一个护工没好气地回答。

一旁看起来年轻的男人良久回了句，我心里大骂大吼，挣扎力度不减：“我没疯！老子正常的很！”

年轻男人丧着张臭脸，半死不活地吐出一句：“精神病都说自己没有精神病。”

“……”

眼看挣扎无果，我只能任由他们拖拽着我，走向布满冰冷仪器的检测室。我的余光瞥见，那个年轻男人的目光似乎一直黏在我身上，看了一会儿，又极快地移开，那眼神里藏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不对劲。”我心里想着，便脱口而出，“你看得见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像一潭深水，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

“字，”我认真地回答，目光死死盯着他清秀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里瞧出一丝破绽，“红色的字，它们悬浮在大多人的头上，预言人们的动作和死亡。”

这话声音不大，却异常平静，我确定他听见了。

他沉默着，手依旧死死拧着我的衣料，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另一个中年护工狠狠踹了我一脚，剧痛瞬间袭来，我的肚子仿佛被绞在了一起。他大声吼着，脸上的肥肉扭成一团，不屑地扫了我一眼：“小秋！别理他！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能指望什么？！”

男人没说话，可我却听见旁边几间关护室里传来的议论声。

“这年轻人看着不像精神病啊？怎么进来的？”一人疑惑地问。

很快便有人接话：“长的正常不代表脑子正常！你没听见他疯叫什么悬浮的红字吗？正常人哪能说出这种话？怕不是病了一段时间了！听说上次的路车祸就是他造的！人不可貌相啊！”

一边又有两道小心翼翼的女声响起，其中一个劝道：“没有证据别乱说，人家听到了怎么想。”

“听到便听到！一个精神病，闹的出什么乱子！”

“可惜了，我看这人长的挺周正的，没成想疯了……”

我想反驳 但肚子的绞痛实在是让我开不了口…